翻身时衣袍带起疾风,撩起帐帘如波澜鼓动,宁殷眉目轮廓变得格外模糊深邃,唯有双漆眸有着摄魂夺魄蛊惑。
奇怪,虞灵犀竟然会觉得宁殷眼神蛊惑。
明明他是个五感缺失,定力强到近乎自虐人。
“小姐,汤媪备好,您等被褥暖和再睡。”
胡桃抱着个用绸布包裹好铜汤壶进屋,脆声道。
虞灵犀解释,“这是压祟钱,睡觉时放在枕头下,能保整年顺遂平安。”
帐帘昏暗,宁殷难得流露出几分新奇来,摆弄着掌心红纸包裹两枚铜钱道:“压什祟?”
虞灵犀寻个舒服姿势,与他并排倚着,小声回答:“自然是压恶鬼邪祟。”
宁殷笑声:“本王不就是这世间,最大恶鬼邪祟吗?”
虞灵犀眨眨眼。
宁殷将她牢牢按在怀中,带笑声音从耳廓传来:“噤声,将人引来本王可不负责。”
虞灵犀惊愕,半晌才放软身子,拉下他手掌回身道:“你怎在这?”
“去抄家,路过此处故地重游,想起灵犀。”
宁殷轻轻掰过虞灵犀脸,墨色眼中有未散霜寒,轻慢笑道,“所以来看看。”
大过年去抄家?
除夕新年,这几日,虞灵犀都老老实实呆在虞府中,陪伴爹娘兄姊。
嫂嫂苏莞有两个月身孕,添丁之喜,府中除夕夜便比往昔更为热闹。
庭中明灯如昼,天边烟火灿然,虞灵犀忍不住想起去年此时,宁殷边饮着加重辣屠苏酒,边红着薄唇说“小姐是这世上,待最好人”模样……
嘴角不禁扬起抹浅笑,不知宁殷今年在静王府会怎样过年。
大概连副对联、盏热闹红灯笼都不会有吧,偌大府邸,他总是孤零零活在坟冢里样。
虞灵犀惊,下意识撩起被褥盖,将宁殷推到榻里藏好,道:“你放在案几上!”
声音有些焦急,胡桃吓跳:“小姐?”
宁殷眯眯眼,抬手捏捏她腰窝。
虞灵犀“唔”声,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她忙咬唇瞪着始作俑者,胡乱编造道:“在脱衣裳呢,你别过来。”
这话……似乎也不无不对?
“依本王看,不如是‘压岁’。”
宁殷虚握五指,将两枚铜钱握在掌心,凑上前压低嗓音,“岁岁岁。”
说罢,他揽着虞灵犀腰身形转,自上而下禁锢着她。
名副其实“压岁”。
明明是炙手可热静王殿下,怎活得比以前卫七还要岑寂孤寒?
虞灵犀张张嘴,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句:“你有压祟钱不曾?”
宁殷眼尾微挑,似乎在问“那是什东西”。
虞灵犀便垂首,从自己刚得钱袋中摸出两枚铜钱,用红纸包好,塞入宁殷手中。
“别嫌钱少,左右图个吉利而已,你也不缺银子。”
想着想着,虞灵犀嘴角浅笑又淡下来,抬手摸摸髻上夹血丝瑞云白玉簪,化作声轻叹。
守岁过后,虞灵犀沐浴更衣,打着哈欠往寝房走。
内间垂帘已经放下,侍婢提前整理好床榻被褥,虞灵犀未加多想,撩开帐帘坐下去。
却冷不防坐进个又热又硬怀抱中,不由吓得三魂去两魂。
惊叫声还未喊出,嘴已经被人从后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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