喑哑酥麻
轻震传来，她眼中弯出
泓笑意，将红绳长度松
松，而后将铃铛挂在脖子
虞灵犀坐在镜台前，仔细回忆番前世皇帝崩殂时有无发生什
大事件。
然而那时她困居赵府后院，消息闭塞，即便有什立储之争，也传不到她耳中来。
宁殷成为摄政王后，除“杀兄弑父”骂名直存在，其他细节都湮没在岁月中，讳莫如深。
不过新帝登基之事，也得等到先帝停灵出殡之后，尚且早着。
如此想着，虞灵犀轻松些许。
宁殷这才松开虞灵犀，悠然道：“今晚不能陪岁岁睡，可惜。”
“有甚可惜？夜里欠下，白天早就预支过。”
虞灵犀小声嘀咕，而后恍然大悟，“你不会早料到如此，所以白天宁可不睡也要……”
宁殷忽低笑起来，满眼坏性。
“乖。”
虞灵犀神情添几分凝重，可声音却如既往地轻柔，“你只是不能像爱
样，去爱天下苍生。”
宁殷眸色微动。
奇怪，明明这样冷硬心肠，在面对她宽慰时总会不经意间柔软起来。
“是啊，指甲盖那点干净良心，都捧给岁岁。”
他漆眸中晕开些许笑意，“这般唯恐天下不乱性子，还是做坏人来得舒坦，实在没耐心守护什江山社稷。”
殷大大方方任她看，侧首咬咬她指尖：“想说什？”
虞灵犀咽咽嗓子，试探般，问出心中长久疑惑：“宁殷，你就不曾想过，自己做皇帝吗？”
她声音很轻，眼眸干净柔软，不见半点阴翳。
和他手下那些幕僚侍从不同，甚至，和同样问过这个问题虞渊不同。
宁殷知道，他麾下越来越多人死心塌地跟着他，不是因为忠诚，而是因为对他敬畏和有利可图。
思绪飘飞片刻，她视线鬼使神差地落在榻边矮柜上。
迟疑会儿，她终是没挡住好奇，走过去悄悄拉开上层抽屉。
红绳已经散开，只剩只金铃铛孤零零躺在锦盒中，另只已然不见踪迹。
谁带走呢？
“小疯子。”虞灵犀托腮拿起那只铃铛，摇摇。
他屈指刮刮她漂亮眼睫，低声道，“睡不着，就自己摇会铃铛。”
那金铃铜舌已经装好，在三十丈范围内摇动其中只，另只也会跟着嗡嗡共振。
虞灵犀刚要道别温存话瞬间堵在嘴边，无奈地恼他眼，在他愉悦低沉笑声中跑开。
待虞灵犀沐浴归来，宁殷果真走。
偌大寝殿仿佛下变得空荡起来。
他想守护，自始至终只有人。
岁岁瞧不起那皇位，那便虞焕臣也好，小皇子也罢，谁做傀儡皇帝都可以。
只要，不挡他道。
“殿下。”
门扇上投出亲卫身影，禀告道，“您吩咐事，皆已准备妥当。”
有很多人希望他即位，以便鸡犬升天，可他偏不如人意。
“岁岁，和你们不样。”
宁殷很平静回望着她，勾着浅淡弧度，“并非情感泛滥之人，今日这里灾荒，明日那里死人，不能激起心中半点怜悯。你确定要让这样……”
他顿顿，懒洋洋拿出个合适辞藻：“……怪物，去做皇帝？”
“你是夫君，不是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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