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殷拖着长剑向前,顺手掐灭案几上毒香。
“她在个,你永远找不到地方……呃!”
烛火坠地瞬,火舌迅速沿着帷幔窜起,烧上房梁。
宁殷恍若不察,衣袍在热浪中鼓动飞舞,染血脸颊宛若堕神般死寂阴寒。
“她,在哪?
但现在什规矩,什干净,他全顾不上,脑袋里只剩下最原始杀、杀、杀。
叮铃,喑哑铃声随着鲜血泼洒颤动。
尸首具具倒下,他生平第次后悔,后悔为这个狗屁规矩,那天在大理寺没有杀宁玄。
宁玄安排下来那点杂鱼根本难以抵挡,杀到落云宫时,宁殷袖袍已全被鲜血染成透红。
推开殿门,血衣飞舞,豁口剑尖抵着地面,宁殷眸底浸润着鲜血红。
“辛苦你。”
宁殷将密笺丢在烧纸钱铜盆中,起身朝太监走去,笑得平静无害。
冒险前来送信小太监松口气。
两军交战尚不斩来使呢,看来静王殿下再狠戾无情,也是个讲道理人。
小太监刚要起身,却见道高大阴影笼罩。
“小满?”
“是咱们府上负责浣衣梳洗宫婢。若非有熟人,王妃也不会轻信……”
凌寒杀意压迫,沉风咽咽嗓子,声音低下去。
这片死寂中,名小太监躬身而来,颤巍巍将手中密笺和玉簪奉上。
“殿、殿下……”
皇子死心塌地。
他是所有蛰伏夺权人中,唯个愿意与下属交心人。
前世今生,兜兜转转,竟然还是这两人撑到最后。
“刻好。”
三皇子显出几分孩童似腼腆,将木头人搁在虞灵犀脚边,“送给你。”
三皇子正将酒坛里酒水泼在殿中帷幔上,见到宁殷带着满身血气杀进来,他有些诧异样子。
“你来得这样快。”
他道,取下案几上火烛。
烛火跳跃,在他空洞眼中映不出半点光泽。
“她在哪?”
继而他整个人飞出去,撞在殿门棺材上,浓稠殷红喷洒在灵堂丧幡上,溅开片血花。
殿外白花花跪片人,谁也不知道发生什,但谁也不敢问。
披麻戴孝朝臣和妃嫔俱是膝行挪动,自动让开条道来,让那双溅着鲜血鹿皮靴大步从他们眼前踩过。
宁殷抽沉风佩剑,朝北宫行去。
他本给自己定规矩,新婚七日内不沾血,要干干净净地陪着岁岁。
小太监抖着*细嗓子道,“有人要、要小奴将此物,给、给您……”
见到那枚熟悉螺纹瑞云白玉簪,宁殷眸色蓦地沉。
他伸手拿起玉簪,簪身冰冷,上面还凝着细碎水珠,鲜血染就缕红如云霞袅散在簪身。
宁殷轻轻捻去簪身上沾染点稻秸碎,展开密笺看,笑出声来。
国丧哀戚,殿中气氛沉重无比,这声笑便显得格外不合时宜。
那木头人云鬓花颜,竟与虞灵犀模样般无二。
……
奉先殿,棺椁孤零零躺着。
宁殷袭雪色袍子,黑冷眸子瞥向阶前跪候沉风:“本王问你,人呢?”
二月底天有些阴凉,沉风鼻尖却滴落老大滴汗,连贯笑意也没,垂首道:“听护送侍卫说,是名小黄门和小满主动向前引路,将王妃娘娘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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