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还有话与你说。北境燕人之事,你……”
然而已经晚,话题呜地转个弯,“你作甚?”
“开花。”他含着笑轻咬。
春日缱绻。休养十来日,花期怒放,嫣然盛开在上等净皮“白宣”之上。
虞灵犀总算知道,这桃花为何能开两次。
而后仔细想想,阿姐几次危难,宁子濯都慷慨相救,这切似乎也合情合理。
“若他当皇帝,娶阿姐为后,阿姐就不能再驰骋沙场。”
虞灵犀喃喃道,“他是为这个理由,才鼓起勇气反驳你吗?若是如此,倒有些钦佩他。”
放弃万里河山无边权势,只为成全人勇气,不是人人都有。
见她为别男人感慨,宁殷眸子晦暗下来。
宁殷轻声打断她,“而宁家宗室子里,只有宁子濯勉强有几分人样。”
“什?”
虞灵犀猜不透,“你想放弃小皇子,扶植南阳小郡王?”
“原是做两手准备,可宁子濯竟敢当朝顶撞本王,说无意皇位。”
宁殷大言不惭,“本王向来睚眦必报,容不得旁人跳脚说‘不’,赏让他吃点小苦头。”
“无碍。”
宁殷拿起绸帕拭拭手,缓声道,“能在岁岁身上开上两次,已是它莫大造化。”
“两次?”
虞灵犀没多想,往毯子里缩缩道,“对,南阳小郡王是怎回事?他惹着你?”
宁殷都不用问,知道定是虞辛夷来向她求情。
锋稳而不乱,游走在她大片白皙幼嫩肌肤。
“赤血?”这个名字耳熟。
宁殷画得凝神,淡淡“嗯”声。
“心口刺青染料。”
他垂眸,漆黑眼底晕开轻浅笑意,“本王说,舍不得岁岁挨针刺之痛,画个花也是样。”
他轻轻扳过虞灵犀脸,视线往下巡视圈,忽而道:“淡。”
“什……”
虞灵犀顺着他视线往下,目光顿。
那片嫣红灼然桃花随着温度下降,已然消失踪迹。
她嗅到危险,忙拢紧衣裳往后缩缩。
“小郡王竟是这样视权势如粪土人吗?”
虞灵犀想起初次见面时那个幼稚张扬少年纨绔,再想想他敢与宁殷对峙勇气,不知为何,莫名肃然起敬起来。
“哪有你想那般伟大?不过为个女人罢。”
看出虞灵犀心思,宁殷嗤声,“他想娶虞辛夷为妻。”
“哈?”虞灵犀睁大眼。
他没直接回答,反问道:“岁岁想不想远离朝局,去过寻常夫妻闲散日子?”
他突然提及此事,反倒把虞灵犀问住。
前世不可世摄政王,今生不疯魔不成活小疯子,竟然萌生退隐心思?
“若能逍遥度日,白首到老,自然是好……”
“所以,本王没耐心等那个吃奶娃娃长大。”
所以他将春日宴会上最美枝花带回来,画在她肩头。
他用自己独特方式纵容虞灵犀,虞灵犀又何尝不是在纵容他?
譬如她此时嘴上骂着“小疯子”,却乖乖放软身体,打着哈欠看他胡作非为。
宁殷手极巧,大片桃花沿着她肩头斜生往下,灼灼绽放。
虞灵犀让宁殷拿来镜子,左右照照,赞许道:“还挺好看。夜间沐浴就要洗掉,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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