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拂面,金色披帛长长垂下,如同金雾飘散。虞灵犀腰间龙纹玉佩与宁殷腰带上垂挂瑞兔香囊相碰,辗转厮磨。
轻微颠簸中,虞灵犀迷迷糊糊哼
宁殷抬指抹抹她如凤仙花般艳丽唇,附耳道:“这蜜汁,不如岁岁甜。”
虞灵犀眸光潋滟,气喘吁吁道:“陛下,注意言行。”
宁殷笑得很是愉悦。
闹这通,虞灵犀累,便拉着宁殷寻快干净石阶坐下,将头靠在他宽厚肩头。
片刻,只闻凉风拂动积叶窸窣声响。
茎瘦叶蔫,瘦弱得仿佛风吹就倒,但它依旧在石缝中活下来,还开出朵火红花。
“有花。”虞灵犀笑道。
这座压抑囚笼里,有生命在苟延残喘,在热烈绽放。
“你知道吗,凤仙花是有蜜汁。”
她小心地摘下那朵即将枯萎花,递到宁殷面前,“不信你尝尝。”
“别说,宁殷。”
虞灵犀再也听不下去,压抑道。
而回忆如凌迟,施加在宁殷身上痛苦只会比她更甚。
宁殷抚去她眼角湿痕,过许久,才凑过来低沉道:“那个女人定羡慕。”
他声音是轻松,带着些许得意。
朝逼仄黑屋里望眼,意外道,“竟然这小?儿时呆在里面,总觉得又黑又空荡。”
“小孩身形小,所以才会显得屋子空荡。”
虞灵犀说着,已能想象幼年宁殷如何蜷缩在黑暗角落里,缩成小小团颤抖模样。
呼吸窒,她拉着宁殷往外走。
可院子里记忆也并不美好。
宁殷垂眸,靠在肩头美丽皇后已然轻浅睡去。阳光越过高高墙头,镀在她上半张脸上,眼睫和发丝都在发光。
宁殷记忆中冷宫,只有无尽黑暗和阴冷。
但现在,有光。
在这里睡觉会着凉,宁殷索性抄住她膝弯,将她整个抱起,往坤宁宫方向行去。
红墙金瓦,宫人纷纷避让叩拜,袭朱袍年轻帝王抱着他皇后跨过伏地宫人,旁若无人,步步稳稳走过漫长宫道。
宁殷垂眸看着那朵着实算不上美丽花朵,片刻,倾身俯首,就着她手叼住那朵花,轻轻含住。
艳红绽放在他薄唇间,凉凉,有些苦涩。
虞灵犀轻巧笑,拉着他衣襟踮起脚尖,仰首吻住他唇间花。
风起,树影婆娑。芳泽辗转,淡红花汁顺着唇瓣淌下,又很快被舐净。
风停,阳光越过高墙洒落他眼底。
“是,她羡慕你。”
虞灵犀抱住宁殷,将脸埋入他胸膛,“因为你比她幸福,因为……爱你。”
咬字很轻,但宁殷听见。
他眯着晶亮眸,像是赢个看不见敌人,像是赢小黑屋中那个狼狈又无助自己。
墙边有抹红,走近看,是株羸弱凤仙花。
“七岁从此树上摔下来过,为捡别人不要纸鸢。”
他望着院中那株枯死歪脖子槐树,眯着眼道,“真蠢。”
再往前走,便是落满尘土枯叶石阶。
“这里,是那个女人罚下跪地方。”
宁殷又指着阶前块嵌满锋利碎石地砖,笑着给她介绍,“卷起裤管,跪上半个小时,膝盖就会红肿。跪上个时辰,皮开肉绽,跪上日,人事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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