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澜没有多少时间思考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因为这冰河上还有其他人,是支身披黑色铁铠,扬着狼鹰旗军队。
在看清那旗帜瞬间,谢云澜瞳孔猛地缩,这旗帜何其熟悉,这狼鹰旗所代表,是他这生所遭遇最为凶狠敌人。
这是元戎王师旗帜!
元戎只有位王者,自然只有支王师,这支军队由元戎大单于塔尔古亲率,能被选入这支军队,都是元戎最勇猛武士,马也各个都是精挑细选良马,他们人数并不多,只有三千,但每回遭遇,对于夏军来说,都是场噩梦。
这支军队简直无往不胜,就像他们大单于塔尔古样,八年前,涯州城被攻破,全城军民被屠,塔尔古率领便是这支军队。
云澜身上确实很暖和,比抱枕舒服,他将脑袋抵在谢云澜后颈上,慢慢,倒也忽略那些雷响样鼾声,渐渐睡过去。
他睡着后便安安静静,像只小猫样乖巧,谢云澜意识到身后人很久没有动静,便回头看眼,看到沈凡安静睡颜。
谢云澜盯着看片刻,想伸手揉下对方脑袋,又在半途停下来,最后只是安静地看着对方,那股燥乱心绪仿佛突然找到平静归处,谢云澜望着望着,也进入梦乡。
他做个梦。
做梦不奇怪,上回雷雨夜谢云澜跟沈凡睡在起时便做个旖旎美梦,这回他认清自己心意,梦境大抵也会是上次那般甜蜜温暖。
但是这支王师早在与元戎最后战中,被谢云澜尽数剿灭,大单于塔尔古也被他斩于剑下,他曾经亲手提过对方头颅。
而眼下,仿佛时间倒转,本该死去人在他眼前复生,并且,如八年前样,他们在攻打着涯州城!
可实际上,这个梦分外冰冷。
谢云澜是被冻醒。
他很清楚地记得,他睡前在那间涯州城外三十多里破庙里,可他醒来时,却是在涯州城门口,片看不见尽头冰河上。
他身上还穿着入睡前单衣,赤足站在这冰天雪地中,寒风刺骨,他茫然四顾,他不记得他是怎到这里,更不记得涯州城外有这样片冰河,西北气候干旱,没有南方那样丰富水系,涯州城前方明明该是片荒原。
他怀疑自己是在做梦,可寒冷刺痛从四肢百骸中传来,那样真实,眼前所见偏偏却又那样荒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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