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戚镜片下双眼因为错愕显得有些呆滞,像被当头敲棒。
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聊天记录显示昨晚十点多他给廖今雪发去句‘你明天有空吗’,后面跟着廖今雪十分钟后回复:有事吗?
他完全不知道这条消息被发送出去。
也许因为个晚上都没有得到回复,早上廖今雪又发来条:在吗?
这个时候,许戚正在厨房煎鸡蛋。
那条仅存于输入框短信,最终还是没有按下发送。
闹铃准时响起来,许戚睁开迷蒙双眼,伸手关掉。
梁悦已经出门上班,他洗漱后吃完早饭,带上手机钥匙这些随身物品,背起包下楼,顺便把门口垃圾并提上。
垃圾盖刚合上,许戚身后传来声短促车喇叭,他本能地回头,被定格住般怔怔地看着停泊在不远处黑色汽车。
许戚以为自己还在梦里,所以才会看到廖今雪出现在他家楼下。
象城与宁城相邻,坐高铁只要半个小时就能到。许戚买张周六早上单程票,出发前天晚上收拾起后面两天要带行李。
除两套换洗衣服内裤,没有其他额外需要东西。他原本想携上相机给婚礼现场拍几张照片,当作给新人结婚礼物,但想到赵光阴肯定已经请好专业人士,还是作罢。
良叔执意不要份子钱,许戚仍旧包个红包塞进包里。装完所有东西,背包依然是轻飘飘。
睡前,许戚定好闹钟,把赵光阴发来酒店地址记下来。做完这些,好像还有什事情没有完成,他手指忍不住点开廖今雪头像,图片上月亮孤寂地挂在夜空,就像其主人样触手不及,高不可攀。
越是冷傲神秘东西,越是勾引着人好奇心去伸手摘取,想要探究竟。
“以为你出什事情。”廖今雪解释道。
许戚扯出个窘迫苦笑,他明明记得昨晚退出页面,可能手指不小心误触,不偏不倚地错按到发送。
如果把这件事实话实说,廖今雪岂不是知道他昨晚打出这段话时纠结?更加显得他心里有鬼?
怎说都是错,许戚干脆破罐破摔,“昨晚忘记看手机,不是什重要事,下次再说也没关
车门被推开,道熟悉身影朝这个方向走来,廖今雪褐色外套下搭着件休闲服,下身是黑色长裤,衬出双笔直修长腿。他似乎偏爱简约纯色,衣服上往往看不见多余图案。
是真廖今雪,不是梦。
许戚恍惚地看着他,“你怎在这里?”
廖今雪瞥眼他肩上背包,说道:“不是你给发消息吗?”
“什消息?”
他对廖今雪几近怪异偏执也许就来自每个人骨子里卑劣秉性,是讨厌,也是在意。所以才会念念不忘,会像现在这样因为句话就可以说清楚事情,在手机这头纠结不已。
许戚不在乎个人参加婚礼会不会丢人,过去三十年里,他丢人次数已经多到足以免疫。
如果没有廖今雪,他大概会坦然接受个人赴约,再个人给新人送上祝福。可当赵光阴提起‘朋友’两个字,他总觉得这样旅程少点什。
少什?
昏暗卧室,屏幕上最后缕光随着沉寂熄灭。许戚喉咙里发出声微不可闻叹息,垂下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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