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燃尽,身上冷也渐渐褪去。廖今雪掐灭火星,回到卧室静看着黑暗中许戚沉睡脸庞,无意识地攥紧手心,勒得腕骨生疼。
这是许戚应得惩罚。
唯有极少数陷入困顿时候,他才会点燃根呛鼻烟,用处新鲜疼去掩盖陈旧伤疤。
火星被风卷落,着到手心蜷缩疤。廖今雪抖落上面灰,针刺般细微疼,完全比不上十年前被啤酒碎片划开时候刻入骨髓剧痛。
作为罪魁祸首许戚还毫不知情,甚至傻傻地布置这个他们两人家,用心准备那些照片,装饰品,上面奋力写着‘快来看’,靠着这两个小玩意,就为收获句可有可无夸奖。
廖今雪失声笑下,嘴角弧度却是讽刺。这点点付出,就可以弥补曾经过错吗?切罪恶源头都来自那张照片,源自完全不知道自己犯下什错误许戚。
哪怕是很多年后现在,他依旧会梦见被那群催债人堵在巷子里像条没有尊严狗样毒打夜晚,掌心被玻璃割破时滴在肉上鲜血,是烫。
面对自己照片,瞥见许戚闪而过失落,接着说道:“底片留在你那里,你要是想可以打印出来,不用交给。”
交给谁,当然不必多说。
这显得许戚像是个专门收藏廖今雪照片变态,尽管事实确是这样。许戚合上电脑,好像动作再慢点就要藏不住心虚,“就这些,你走时候把U盘带上。”
廖今雪手肘撑着桌子,突然问句:“你想走吗?”
许戚血液流速瞬间加快,涌到头顶,连带着不敢看面前廖今雪,“已经很晚…”
差点点,他就能还清那个男人欠下债。不要命打工,学习,靠着对债务来说微薄工资和奖学金苟活到高中最后年,只差最后步,他就可以彻底解脱。
他未来,毁在那几张可笑照片。
切都有迹可循,是因果,也是许戚欠下债。
没有许戚,没有那些照片,奖学金不会被擅自取消,他也不会因为没有按时交上钱被堵在巷子里殴打,更不会在离高考只剩下个月时候,割破右手,留下这条要跟随辈子疤。
这是许戚欠他,不管他现在多卑微和言听计从,未来又将要失去多少东西连同尊严,比起他曾经受过苦难,仍旧是不够。
声音越来越低,含着不坚定动摇,暧昧不清氛围萦绕在狭小卧室,剩下话全被廖今雪堵住,变为不成调喘息。
许戚倒在书桌后面床上,廖今雪欺身压下来,附到他耳边沉声说:“还不算晚。”
从浴室里出来,许戚已经呼吸平稳陷入梦乡。廖今雪没有睡意,探进衣袋摸出包烟,推开卧室窗门。
万籁俱寂,听不见楼下恼人车流和喇叭声,安静得过分。廖今雪点燃根烟,衔在嘴里,经风吹,刚洗完冷水澡体温又往下降度。
他没有瘾,比起浓烈烟草味,嗅觉更偏好淡雅香水。烟,酒,这些东西总会在无形中让他记起童年气味,层层附着在骨肉上,就像常年失修下水管表层堆积起厚厚污垢与青苔,任凭香味如何遮掩,也能闻到这缕追随他辈子来自底层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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