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辆马车缓缓停下,宋陌挑开车帘,跳下来。头上束发玉冠在阳光下流光溢彩,身上天青圆领长袍衬得他玉树临风,看得连年纪大把牙婆都呆住,率先停下脚步朝那边张望。有她带头,她身后小姑娘们更是脸红心跳地盯着宋陌。
除
正想着,轮到她。
唐欢低眉顺目地走上前,暗暗期盼方氏选中她。她不知道宋家这次买丫鬟是给谁用,但这是她接近宋陌唯机会。前天她还没过来时候,牙婆准备将原身卖去当官妓,原身以死相逼才拖延下来,然后她就过来。唐欢是打算半夜偷偷溜掉,无意中听说宋家要买人,她心中动,仔细打听,果然是宋陌家,便使出浑身解数讨好牙婆,终于让牙婆答应让她来试试。
但牙婆跟她说,她这种容貌,宋家那种正经人家是不会要,否则是留着给老爷当姨娘,还是给少爷当通房?人家宋夫人不会那蠢往老爷屋里添人,更不会在大少爷成亲之前送他个娇通房,留着给将来大少奶奶添堵吗?
唐欢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她努力做出最老实样子,希望不要因为外貌坏事。
可惜,方氏慧眼识珠,看她两眼,都没问名字,直接摆手让她下去。邓婉自视甚高,绝容不下比她好看丫鬟,而邓辉又是个好色,留这个姑娘下来,怕是不会有好下场。
宋家大老爷在江南为官,留下妻子在家奉养老母。
这日,方氏收到丈夫信,说是表少爷表姑娘要来探望外祖母舅母。
看着信,方氏柳眉微蹙。
姑奶奶当年由老爷做主嫁到江南,先后育有子女。表少爷邓晖今年十八,跟儿子同岁,已经定亲明年迎娶。表姑娘邓婉十六,尚未说亲,不过姑奶奶在世时便直有意将女儿嫁到宋家,若不是儿子口拒绝,恐怕邓婉早就嫁进来。
方氏跟儿子同心,不愿意让邓婉做自己儿媳妇,倒不是因为跟她娘恩怨,而是邓婉那姑娘心高气傲,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但老太太很中意邓婉,如今邓婉刚出孝便要过来,是单纯地思念外祖母也好,还是老太太有意安排也好,目不言而喻,都是奔着她儿子来。
唐欢心里将方氏骂无数遍,面上却是不悲不喜,沉稳地退到后面,换来方氏惊讶瞥。
半刻钟后,唐欢恋恋不舍地跟着牙婆往外走去。
她忍不住环顾四周,期待能瞧见宋陌,好歹先让她见他面啊,确定他到底记不记得她。上场梦结束时被他吼那嗓子,唐欢魂都快飞,她不怕宋陌记起小五梦,但能记起场,就能记起所有,前两场她可是把宋陌得罪死……
奈何直走到门口,都没遇到他。
唐欢失望地低下头,开始筹谋晚上该如何逃出牙行。
虽然心里不快,该准备还得准备,方氏过去跟老太太商量番,敲定应琐事后,便吩咐下去,其中要做样,就是给邓婉买四个丫鬟,与当年姑奶奶待遇相同。
次日上午,牙婆领着十个小姑娘过来,最小十二岁,最大都有十四。
方氏坐在厅堂当中,小姑娘们挨个上前,任她打量问话。
趁她问别人时候,唐欢悄悄抬眼看向方氏。
别说,眉眼跟宋陌真很像,美艳又不失端庄,绝对算得上半老徐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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