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安眠,林瑾瑜在睡梦中听到露水从草叶上滴落微响。
第二天早上他睁开眼时候,张信礼又已经不在床上,连几天,天天如此。
他也许在做早饭,也许在劈柴火,也许在喂牲口,也许在田里割稻子,也许在院子里洗衣服。
他可能在做任何事情,唯独不可能还在睡梦中。
他仍旧每天早上十点掐着表准时进屋来轰林瑾瑜起床,晚上十点卡着点叫林瑾瑜关灯睡觉,但不再过多地干涉他其他事,不再叨叨他看闲书,也不再说他什都不会干。
林瑾瑜也伸出手去,但他没抓住张信礼手,而是不轻不重地在他掌心拍下。
他指尖划过张信礼温热带着点汗意手心,在那声幼稚而清脆撞击声中,林瑾瑜说:“嗯……们暂时讲和。”
他站起来,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过什不愉快样,和张信礼起往家里走。
这场突如其来争吵好像就这于轻描淡写间揭过。
张信礼在前面打着灯,林瑾瑜走在他身后,张文斌也熄烟,站起来跟他们告别,准备回家。
他照下,确定是林瑾瑜之后,把电筒按灭,在他面前半蹲下来。
这是个月明星稀清朗夜晚,张信礼半蹲着和林瑾瑜坐着样高,他们离得很近。
借着月光,林瑾瑜能够很清楚地看见他藏在夜色里眉毛、英气鼻梁还有反射着微光眼睛,他眼睛如幽深潭水。
张信礼轻轻叹口气,他说:“别生气,回家吧。”
他语气颇为无奈,说出来话虽然是示弱,但莫名其妙给人种哄小孩感觉。
林瑾瑜也好像忽然间变得听话,变得“知书达理”起来,他不再有事没事去烦张信礼,每天除溜猫逗狗,就是在房间里安安静静地玩他自己。
吃过午饭,张信礼会回房间看书写作业,林瑾瑜就在边床上睡午觉,觉睡到三四点,醒来时候张信礼往往还在书
回到家,张信礼去检查门窗,林瑾瑜简单地就着凉水洗把脸,进屋时他看到那本“尽职尽责”完成火上浇油任务练习册安安静静地躺在饭桌上,页面上可乐印记在冷色调月光中看起来仿佛块干涸血渍。
直到这个时候林瑾瑜才停下来第次认真地审视自己间接搞出来这幅“绝世大作”。
被弄脏地方是习题后面拓展阅读,那里写着首聂鲁达小诗:
“在此爱你,而地平线徒劳地将你遮掩。置身于这些冰冷东西中,依然爱你。”
嘿,林瑾瑜想:真对不起,爱写情诗聂鲁达。不过也谢谢你,因为你英勇挺身而出,这些脏点不会影响到他写作业。毕竟……你只是道卑微、没有题目拓展阅读而已。
“其实……没生气,”林瑾瑜说:“练习册事儿本来就是错,很……对不起,希望你原谅。但不是故意,是那只猫打翻可乐,并不是成心用这幼稚招数弄你……别老把当小孩。”
张信礼点点头,站起身对他道:“那回去?”
林瑾瑜点点头。
张文斌在边上松口气,瞧这架势这波应该算是过去。
林瑾瑜作势要站起身来,张信礼伸只手给他,大概是想借这个“拉把”动作为这次吵架画个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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