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涛道:“唉,你不用藏着掩着,有啥子就说。个人儿子嘛,自己知道,脾气炸,不好相处。”他说:“你也不用怕些有没,家人都在,当面问,为就是有矛盾大大方方堂堂正正说,不整那些小报告。”
林瑾瑜嘴里嚼着油饼,有点懵,心说:叔,真不至于……说就是实话啊,您这整得好像俩之间有什深仇大恨,有啥难言之隐似……
他道:“没啊,叔,真挺好。”
张文涛依旧副半信半疑样子,盯着桌面沉吟,看样子是在思考林瑾瑜说这番话到底是发自肺腑,还是受人胁迫在言不由衷。
那副情景有点戳林瑾瑜笑点,心说事态有这严重吗,跟张信礼关系在叔叔阿姨眼里是不是那种需要时刻提防对方给自己投毒类型……
半个小时后,家人整整齐齐坐在饭桌上。
张爸张妈从外面带点油条煎饼回来,倒是不用麻烦张信礼做饭。
林瑾瑜拿着个油浸浸廉价塑料食品袋,专心啃手里那个油饼。
张爸咳两声,先开口,开始长辈例行询问。他说:“瑾瑜啊,不在这几天,你哥没欺负你吧?”
“哦,他啊,”林瑾瑜偷摸摸斜着眼瞥张信礼眼,故意拖长点声儿,磨磨蹭蹭道:“他吧……怎说呢……”
不告诉你爸妈今天回来?”
张信礼冷不丁又遭受攻击,找衣服动作顿顿:“准备告诉你,你没给机会。”
“你非得事到临头说?”林瑾瑜呲牙:“咋不提前吱声?”
“昨天半夜才打电话过来说今天到,怎早点说?托梦?”
“不可能,”林瑾瑜说:“电话响吗,怎没听见?”
他偏头去看张信礼,想着你爸都对你误解成这样,你还不吱个声表个态,还自己以清白。
但张信礼只是恪守本分地吃自己东西,静等张文涛自行做出判断,没有任何插嘴意思,副事不关己样子。
最后还是张妈扯张爸把,道:“娃儿既然都这说,那就是呗,这不挺好,咋你非整出点啥矛盾来才高兴。”
张文涛道:“唉,你不懂少说话,瑾瑜这娃儿又不爱说
他期望从张信礼脸上看到点不样表情,比如惊慌、不高兴,或者讶异、愤怒之类。
但是全然没有。张信礼只是安安静静地吃自己早饭,好像完全没注意林瑾瑜话语与目光般,眉头都没有动下,似乎并不在意林瑾瑜怎说他。
这让林瑾瑜觉得很没意思,被捉弄人如果没有反应,那恶作剧也就失去意义。
于是他悻悻道:“没怎,他挺好,”林瑾瑜说:“很负责任,也很照顾。”
他这番夸人话说出来,张信礼倒是有点意味不明地看他眼,从桌上抽张纸,递给他擦他那满是油花手。
张信礼道:“因为你是猪。”
“猪你大爷,猪你大爷……”林瑾瑜扬起手里乱七八糟什衣服枕头裤子就往他身上招呼,张信礼边挡边道:“别闹,你再闹把你裤子抢扔出去。”
“是吗,你试试。”
张信礼闻言把抓住他甩过来裤脚,抢作势要起身往窗那边走,林瑾瑜立刻道:“停!别!错!快还!有辱斯文,成何体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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