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是已经称过,标签和卡带都打好,张信礼把那个死沉死沉编织袋提到角落里,等着下午车来收。
大姐跟他们连说几句辛苦,笑着让去吃饭。
林瑾瑜拎着滑板,跟在张信礼后边,走出店门没几步,手机就响。
屏幕上“许大钊”三个字倍儿亮倍儿显眼。
林瑾瑜接起来,许钊开门见山道:“喂,鲸鱼,你们在哪儿啊?”
张信礼道:“般是按件计,最低加提成,这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拿半,天下来给九十。”
九十……林瑾瑜跟许钊随便在外面吃个饭就不止九十块钱,九十块连他双鞋四分之乃至五分之都买不起,可就是为这九十块钱,张信礼得利用周唯天假期跑到离家四五公里地方,在长长货架与闭塞车厢,还有狭窄楼道间背着东西迈着沉重脚步,不管刮风下雨还是艳阳高照,他都得步步往里走。
林瑾瑜蹲下来,翻看下还没发完那些包裹,问:“这些都要发吗?”
张信礼说:“嗯。”
“帮你看号码,你打字吧,这样能快些。”
,找到后林瑾瑜招呼他过来,对着单子问他名字和电话,核对无误后扫码放人。
他横插脚算解决这个燃眉之急,张信礼说:“谢谢。”
林瑾瑜觉得他忒见外,不就帮说几句话,算啥,这有什好道谢,太客套吧。
他道:“你听不懂本地话,平时怎应付啊?”
“就这应付,”张信礼说:“来拿快递也不都是老大爷,年轻点还好,会讲普通话,实在不行只能靠猜,最多多挨两次骂慢慢学,总不能撂挑子不干。”
林瑾瑜看张信礼眼,停下,说:“就快递站门口啊,怎?”
许钊道:“们给你们买饭,现在准备去找你,你待原地别
这次张信礼没直接拒绝,林瑾瑜于是蹲下来,开始个个翻捡单子上号码,然后报给他。
调出模板然后批量导入,最后群发,多个人手之后张信礼效率快很多,不会儿便全部干完。
林瑾瑜把那些包裹挪到货架上放好,他们刚站起身,就见先前那大姐正好从小三轮上下来,对他们道:“侬辛苦啦,把迭个搬古起,搬得动伐?”
车上又是个大件,张信礼答句搬得动,走到后边把那大编织袋整理下,然后抓住两边,双手提起来。
林瑾瑜想过去帮忙,张信礼道:“你坐着,搬完这个带你去吃饭。”
林瑾瑜有些忿忿:“挨骂?不会吧,这什人啊,外地人听不懂本地话不是正常吗,好好说不行啊,这就得挨骂,过分吧。”
然而在快递这种人流大服务行业,顾客和工作者之间也就是打个照面交集,每天高峰期时候,快递站门口都会排起长长队伍,每个人都赶时间,每个人都想早点拿完东西回家,顾客或者上司并没有容忍你动作慢耐心和义务。
想挣钱总是得低头,总是得忍耐,总是得受委屈。
“没什过分,”张信礼说:“没有做好本来就该这样,挨骂免不。他们原本其实想招个本地人当临时工,但是没招到,才选。”
“……”林瑾瑜道:“你在这儿天多少钱啊,至于这忍气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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