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亲小伙儿把擦尔瓦解下来铺在桥边地上,堂弟把陈茴放下来,原地休息,陈茴妈妈则上前,给她整理头饰还有衣服。
母女俩隔着层纱望着彼此,陈茴妈妈整理着整理着哭起来,陈茴抿着嘴唇,同样红眼眶。
她穿着嫁衣拥抱自己母亲,然后是奶奶、爸爸、弟弟妹妹,她将要告别自己亲人,去组建自己新家庭。
男方家在另个县,离这里山高水远,彝族是个重死轻生民族,按照古老传统,女孩旦出嫁,除非红白大事否则不会再回来,但阿妈仍遍遍地对她说:
张信礼显得有点不明所以:“为什这问?”
因为你有点像随便说说……林瑾瑜道:“就问问,”他目光游离,扫过四周枯草零落地面:“要是你反悔……也可以直接跟说……也没什。”
张信礼停下来,转过脸看着他,林瑾瑜也停,跟他相对无言。
两三秒寂静过后,张信礼伸出手,乱摸摸他后脑勺,顺势把林瑾瑜往自己这边摁,两人瞬间近很多,肩膀贴着肩膀:“想什呢,”张信礼有点无奈地说:“你以为是随便说说?”
也没有,就是不太确定……林瑾瑜被他半揽着,张信礼体温温暖。
凌晨时分,接亲队伍踏上归途。
陈茴亲弟弟今年只有八岁,显然是没办法按习俗背自己姐姐上路,只和妹妹起远远跟在后面。
陈茴坐在堂弟背上,在接亲和送亲队伍簇拥下路出院子,沿着主路往村寨口进发,张文斌散在人群外围不近不远地跟着,然后依次是木色、拉龙还有高武,林瑾瑜和张信礼落在最后面。
“要走到哪里啊?”林瑾瑜跟在张信礼身边,出村寨门,走十多分钟仍不见尽头,忍不住问:“直走到男方家吗?背人能背得动吗?”
张信礼回答:“以前是直背,现在肯定不,婚车停公路那边。”
“不是随便说说,”张信礼让林瑾瑜挨近点,和自己贴着:“可能……不是很会表达,但不是随便说。”
林瑾瑜看着他侧脸,回答道:“朕知道。”
张信礼笑下,把手从他肩上收回来,顺着胳膊路往下,四周没有人,他拉过林瑾瑜手握着,继续往前走。
手电光束把大山夜色切割成块块,有人正大光明地走向她爱人,有人悄无声息地牵起手来。
转过最后道弯,前面是座架在水上木桥,女方家送亲队伍只送到这里,过这道桥,就真离开家。
虽然俩人现在好像是换种全新关系,但他说话时候神色如常,对待林瑾瑜态度时之间好像也看不出什差别……这让林瑾瑜有种不真切感受,他本来就有点懵,这会儿直在心里嘀咕:这就算在起吗?好快啊,好像忽然下子就发生……他会不会反悔?会不会有天醒来,又说只是开玩笑……
刚谈恋爱人总是容易患得患失,又走段,林瑾瑜偷偷看张信礼,后者还是目视前方,专心走路,好似没把注意力放他身上。
林瑾瑜终于忍不住道:“你会不会反悔?”
张信礼眼睛转向他,问:“什?”
“问你会不会反悔,”林瑾瑜道:“你真……决定和处对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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