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离家出走那天开始,虽然他也嚷嚷过好几次想有钱,想赚钱,但好像哪次情况都没有这次火烧眉毛,直以来,除生病等意外情况,他遭遇困苦只是生活质量些许下降而已,不至于上升到生存高度——张信礼在有限条件下尽可能满足他生活上所有需求。
林瑾瑜开始薅自己头发:“离你发工资还有多久?”
“十四天。”
“半个月?!”林瑾瑜道:“完完完,除非咱俩现在能立刻进化成喝露水仙子,否则等十四天,尸体都成巨人观。”
“……”张信礼道:“你好恶心。”
林瑾瑜挠挠耳朵,显得不是很情愿,他起身,从卧室里把记账本子翻出来,问:“今天花多少钱?”
张信礼下意识答:“早晚地铁15块,晚上吃饭7块,还有50买餐票……”
林瑾瑜念叨道:“你吃什东西只花7块,”然后不等张信礼吱声,他故意用十分严肃,好似某高级人民法院法官语气道:“即日起,立法规定张先生每日单独吃饭时花费不得少于12元人民币,本规定落地生效,所有反对律无效。”
张信礼:“……”
那大概是份普通快餐价钱,林瑾瑜笔笔把他说花销写,心算下,道:“操,这就是说从现在开始,咱们手里只剩最后48块钱?”
”
张信礼回答:“难免。”
那些人目前为止还没真跟他打照面,也不知道他都撂挑子撂大半个月,为什之前不见找来,现在冒出来……也许和他跟宁晟凯闹掰有关。
林瑾瑜想会儿,头都大,干脆往后躺接着看起电影,决定先把这事暂时扔到边,管他,过自己日子,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们是能当街斗殴还是入室杀人?
客厅小茶几上乱七八糟摊着堆专业书,旁边放着盒盒药跟水杯,张信礼扫眼,问:“在学习?今天吃过药?”
“实话实说,”林瑾瑜道:“这气候,也成不干尸木乃伊。”
“……”张信礼表情颇像被林瑾瑜喂只毛毛虫还吐不出来,他也没什主意,但没把焦虑表现在脸上:“走步看步吧,”他道:“白天要实习,也许可以利用周末出去找点事做……你把烟戒,撑撑,没准能过去。”
“……”这恐怕有点难,林瑾瑜说:“能改成少吃点吗?”
张信礼答得斩
张信礼摸下口袋,然后说:“……是。”???
林瑾瑜简直不敢相信,48块,两包烟就没吧?他猴似翻遍自己全身上下,摸出50块钱来,道:“……啊,那天发传单赚。”
张信礼:“最后九十八。”
还是少得可怜三瓜俩枣,如今他们每天交通费就得15……这样算来,就算只用来坐地铁,六天不到也得见底。
林瑾瑜第次真心实意感到焦虑。
“是啊,眼看日子天天过,”林瑾瑜盯着电视屏幕:“药也吃,而且……已经吃完。”
“吃完?”张信礼拿过那些盒子,发现确实都空。
“终于吃完,”林瑾瑜说:“妈,天天吃,吃吐,而且这药吃总觉得没劲,天想睡十二个小时。”
张信礼道:“得去复诊。”
复诊,然后再开新轮药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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