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桌上四个人里,三个是家人,林瑾瑜这房主反成某种意义上“外人”,但他没什不满。不知道是不是每个男人喝酒都舌头大,喜欢回忆过去,无所不言,他坐在饭桌上陪着喝酒,听着张爸跟堂弟讲张信礼小时候事,倒觉得挺有趣。
那些遥远故事里仿佛藏着个他所未熟知张信礼。
张信和笑,秒胳膊肘往外拐,说:“哈哈,说得对。哥,你看看人家心胸多开阔,你别那狭窄嘛。”
张信礼不知该说什,那些五岁之前囧事……
然而这种玄学事没证据,张信礼死不承认他就没办法。
“养这多年,总算出息。”张爸添完饭回来,开始接着说话。他喝酒,想到自己如今坐在楼房里过年,颇为感慨:“总觉得昨天还把你背背上,就那点大,晃就成男人。”
“那是妈背吧,”张信礼手肘和林瑾瑜蹭着,另手跟他碰杯,淡淡道:“们那里几个男人会带小孩。”
未成年小哥哥带弟妹有,男人带小孩,很少。
“也抱过嘛,”张爸道:“你刚出生那会儿在广东打工,是你妈背着你,把你绑在背上下田干活,回来时候你都会跑,也抱。”
林瑾瑜在讨长辈开心这方面很有手,这也是除他是幺孙之外,林老爷子最喜欢他原因,因此,这顿年夜饭吃得无比和谐。
表面上无比和谐。
“你爸是不是常年在外打工,吃穿用都舍不得啊,”临开饭前,林瑾瑜道:“要不,你下楼买瓶好酒,反正过年,奢侈点也行,哄你爸开心。”
“也是这想。”菜主要是林瑾瑜买,鸡鱼肉蛋应有尽有,张信礼本来也打算自己出钱买瓶好酒,他说:“想到起去,你对们爸真好。”
“滚,”林瑾瑜说:“去你大爷‘们爸’。”
“还有呢,”张信和不甘落后插嘴道:“哥小时候爱哭,每次过完年,大爸跟阿妈要走,他就死拽着衣服不让,边拽还边哭,哈哈。”
大爸跟阿妈指是张信礼爸妈,他现在管伯伯伯母叫爸妈。
“别乱说,”张信礼觉得有些丢脸跟窘迫,有点不高兴地看着他:“两岁之前,三岁之前?”
张信和哈哈完,说:“好好好,不说,不说。”
张信礼这才移开盯他目光,然而正在这时,林瑾瑜悠悠道:“别啊,说嘛,你怎不让人家说实话呢?聊天不就图开心,觉得没什。弟,你尽管说,你哥他没这心胸狭窄,对吧?”
好酒好菜上桌,分属于俩姓氏四个人就着桌菜边喝边说话,林瑾瑜发现这家子吃相脉相承,都跟那风卷残云似,吃得倍儿快倍儿猛,不管肥瘦,那肉啊酒啊进喉咙就像进黑洞。
张信礼坐在他身边,表面上正儿八经跟爸爸、堂弟喝酒,实际不大老实——林瑾瑜是这感觉。
“你腿老贴着干什?”趁张爸去添饭功夫,林瑾瑜小声警告:“别搞小动作。”
“没啊,”张信礼显得很无辜:“们挨着,不小心碰到而已。”
挨着坐两个人偶尔不小心碰下确实正常,可……林瑾瑜不相信他是不小心,人家不小心至多碰下膝盖,哪有张信礼这从胳膊到大腿都恨不能跟他贴起不小心,而且频率还这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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