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启自然知道自己处境,可今日父皇在长乐宫所露心思,依旧让东宫尤为不喜。他跨过门槛,刻意控制着步履靠近莫惊春。
莫惊春,莫家。
倘若莫惊春当有这般能耐,他越是掩饰,公冶启心中越有兴味。他眼看到纸面上所书“长”字,趣味更浓。他近日动作,却是为这个?
公冶启开口道夫子,莫惊春显然是吃惊。笔杆脱手,浓墨笔尖拍在纸上,涂出厚厚团墨渍。
那激烈反应只在瞬,就立刻被名为莫惊春厚厚壳子包裹,化作肃然。
刘昊是东宫中侍官,他跪下,东宫干人等也都跪下。
…
不多时,太子殿下径直往劝学殿去。
叩拜奴仆被他森然脸色户唬得不敢出声,个个跪倒在地面色苍白。正屋之内,长身站在桌案前莫惊春并未有感,而是低头看着桌案,不知在想些什。
近几日来,莫惊春似乎与从前别有不同。
陛下与皇后娘娘所出只有子,便是公冶启。
公冶启刚三岁,永宁帝就将年幼嫡子立为太子,入主东宫,压下切风声。待太子六岁,又将东宫亲自带到身边教养,谁能说出个不字?
永宁帝在皇子问题上确实偏宠东宫,所以这还是头回太子殿下带着不虞表情出长乐宫,这让没有跟进去守着刘昊心中实在纳闷。
永宁帝身旁夏泽可不是容易撬开嘴人,刘昊只能自己琢磨。
回到东宫,殿下大步往里走,那步履之大,看就是心中不爽利。刘昊连忙跟上,用眼神示意底下人麻溜点,自己也着急跟上。
事让人去寻,就已经听到熊瞎子死回禀,除这祸害人,正是莫惊春。
有勇有谋,文武双全。
这是永宁帝对莫惊春此子印象。
公冶启:“这可与他在翰林院苦熬近十年隐忍全然不同。”他毫不客气地反将军,直接逼近永宁帝帅。
话刚落罢,公冶启像是想起什,双戾目猛地对上永宁帝。
公冶启本该习惯性恼怒这枯燥无味脸庞,却有奇怪淡香扑鼻而来,初闻浅淡,细闻疏忽不见。
非
他在东宫太傅里头资质最浅薄,常守在后处只安静听话,从未主动涉及过东宫大小事务,对于教导太子殿下举措也是应认下,默默做事。
公冶启不喜莫惊春这般肃穆人。
少年郎狂妄傲然,普天之下,他仅次于永宁帝。拥有得过多,就愈发肆意张扬,喜欢鲜活明快东西。他在这劝学殿与太傅辩驳,来来回回气倒太傅便有二三,可这些身居高位太傅待他就是又恨又喜。
恨他出格张狂,喜他知万毕。
公冶启在,国柱安稳矣!可位极人臣,必定重权在握,以公冶启强硬性格,必定不会如永宁帝那般温和。
“刘昊!”
“喏。”
殿下突然大喝声,将刘昊吓得半死。
“你与莫惊春是旧相识,依你之见,他为何会在翰林院蹉跎七八年之久?”
刘昊心中突,斗胆看眼公冶启。东宫站在殿宇之中,眼底是浓重戾气,森然寒意让他扑通就跪下去。
永宁帝冲他笑,填最后眼。
——绝杀。
天家父子,有些话不必说得明白。
…
刘昊跟在东宫车舆旁,晓得座上那位心中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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