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惊春微怔,不明所以地软化下,“祖母,父兄,长嫂,侄子,他们是臣家人。”
公冶启:“不是独无二,绝无仅有东西,怎可比拟?”
莫惊春头疼,他试图告诉陛下,并非所有
陛下这骤然变更称谓,让莫惊春登时头皮发麻。
“……陛下,您问。”
公冶启:“夫子,这尾巴,是独你有,还是莫家人都有?”
莫惊春脸色大变,正要起身,停在桌上胳膊却被公冶启蓦然拉住,锢得他动弹不得。公冶启拖长声音慢悠悠地说道:“夫子这般担忧作甚?学生不过是问问。”
您这问问可真要折寿!
也同样是能好生利用枚好棋。
端看如何去将他培养。
若是换做旁人,公冶启自然懒得这般心力,可点点看着莫惊春擦去尘埃,在他手里绽放光彩时,公冶启便止不住感到古怪愉悦。
——在他手里。
夹着棋子手指搓搓,像是在回味曾有过柔顺触感。
公冶启扬眉看着眼下棋面,似笑非笑地说道:“夫子倒是藏得深。”
莫惊春看着咬得死紧棋面苦笑着说道:“要是臣放水,想必陛下会生气。”
公冶启笑眯眯说是,然后毫不留情地吃掉莫惊春大片棋子。相较于象棋,公冶启更喜欢围棋,清脆棋子砸在棋盒里声音让人十分愉悦。
尤其是被他吃掉那部分。
溃败退场可怜狼狈值得品尝。
惊春又爱又恨之所。
他起复于此,却也遇祸于此。
他和陛下孽缘,也诞生于此。
公冶启举着棋盘同莫惊春笑道:“莫看寡人与夫子相识十来年,却从未有静下心来说话时候。故寡人寻处僻静之所,夫子觉得如何?”
莫惊春抿唇,陛下这突如其来兴趣实在让人感慨。
莫惊春用余光打量胳膊上手掌,真是奇怪,他分明比陛下大上不少年岁,可陛下才……快要二十吧?
却是长得如此高大。
他叹口气,“陛下,您想问什,难道臣会不答吗?这些古怪事情都与臣家人无关。”
公冶启微挑眉,“家人。”
他奇怪地重复遍。
兔毛。
他心里吐出来这个词,想起之前沾到袖口白毛。
是如此真实。
莫惊春见陛下久久未动,还以为他是出神,也没有打扰他。
许久后,公冶启漫不经心地落子,将莫惊春后路堵死,然后咧嘴笑道:“夫子,学生有事不明。”
莫惊春似乎觉察到公冶启趣味,忍不住抿唇,更打起精神。
不知不觉,黑白在棋面厮杀,棋盘外两人似乎也在胶着。
公冶启猜得不错,莫惊春确实沉默寡言,可他本性却不定如此,不过是岁月变迁压力让他逐渐变得如此。
若是能激起他反应,便轻易能看到表皮下血性。
他不是人云亦云之辈。
若是宗正寺人晓得陛下“要事”便是让他陪着顽棋,不知他们是笑还是哭。
但是顽棋,总好过顽他。
莫惊春便斗胆在公冶启对面落座。
下棋这种事情是瞧得出双方天性,但偶尔也有偏差。
看着莫惊春沉默内敛,平时也少有交游举措,应该是个沉稳路数。却没想到他大开大合,遇敌时往往会有偏激之举,最常是舍弃小片棋子而谋求更多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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