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惊春闭闭眼。
是他杀死清河王。
他看着老王爷身上惨状,直残留着最后力道松懈后,他整个人便压在正始帝胸膛上,背脊和胸膛完美地贴合到处,他仿佛都能听到帝王心跳声。
无比冷静和稳健,下又下有力跳动,就好像这眼前血红,压根影响不公冶启。
“陛下,清河王已死。”
剑尖卡在骨头上。
正始帝:“寡人只是在教夫子,凡事,活着能报仇,就不必等着死后再报。如果天下当真有厉鬼,那寡人早就死无葬身之地。”瞬间,仿佛莫惊春才是那个牙牙学语学生,而他是恨铁不成钢师傅。
莫惊春在心里狠狠地说道,看来陛下也知道自己疯狂!
可如果是公冶启,莫惊春怀疑即便真有恶鬼在夜半爬出,这位皇帝怕还是会操着剑将人撕得粉碎。
他和帝王僵持力道猛地松懈下来,任由着那剑尖卡在胸骨上。
那两个架着清河王士兵都是历经无数场战役,从厮杀里挣扎着活出来将士,从他们身上感觉不到半点仁慈和妥协,他们已经被战火雕塑成冷酷无情模样。
可即便如此,他们在对上正始帝时候,仍然感觉到颤栗。
若是正始帝在发疯,那倒也没什。
在军营里见过疯子可实在是太多,不管是被压力给逼疯,还是被杀人给逼疯,各种各样疯法都有可能,有能够撑过去,有撑不过去……可是眼下,他们看着正始帝,既觉得他是疯子,又觉得帝王是无比冷静。
……如果是疯狂之人,他又要如何操控着莫尚书手,强迫着那位在罪人心口上再开个洞呢?
得仿佛石头,不管莫惊春怎挣扎都撼动不他力道,他左胳膊因为猛捅帝王几下,如今正被帝王左手扣住,死死地压在身侧。
那暧昧覆盖动作,却是为束缚住莫惊春挣扎。
“陛下,您疯!”
莫惊春在看到正始帝用力把着他手,握着那把剑捅进清河王眼珠子时,他听着爆浆声音,更是清楚地看到那左右把持着老王爷士兵眼底颤栗。
他看不到帝王神色。
站在右边士兵嘴巴张开几次,才将这句话说出来。
清河王已经死。
他身上伤势,没有处不是致命伤。
莫惊春觉得身后男人仿佛就是个冰窟窿,而正是这个冰窟窿拥住他,不断汲取着莫惊春身上暖意。
公冶启杀死清河王。
不。
正始帝是清醒。
他们异常清楚地意识到这点。
他享受着杀戮带来快意,甚至还贴着莫惊春耳根说道:“夫子,您瞧瞧,即便是清河王这样没心没肺人,可是剖开他心,却还是鲜红色,这是不是说明,所谓阴曹地府,报应轮回,本来就是狗屁不通,胡编乱造虚构之物?”
莫惊春闭着眼,声音却是艰涩地发厉,“就算杀他,又能如何?”
耳边正是清晰撕裂声,手指感觉到障碍感觉。
可是这两人必然是看得清楚。
他们在畏惧。
恐惧着皇帝发疯。
杀个人是非常简单事情,如今在场这些人,除刘昊或许还未亲自动手,谁没杀过人?
可是必须杀,和眼下虐杀,却是两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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