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惊春蓦然想起,在此之前,袁鹤鸣曾经说过,最近谭庆山不算太平,让他外出时候要小心行事。
莫惊春脸色微变,看向好姑娘。
只见她已经不再低头吃着那些寥寥无几草根,反而是机敏地四处查看,那长长眼睫毛闪动几下,大尾巴甩动起来,马蹄子不太安分地刨着地面,挖出来两个小坑。
莫惊春心下懊恼,他今日出来,早知就要带上兵器。
却看到远处,墨痕和卫壹小跑着归来,两人脸上都透着不同程度凝重。他们声音压得极低,走路时候也生怕踩到地上枯枝烂叶,看就是异常谨慎。
墨痕窜过来,小声说道:“陛下,郎君,等刚刚在高处往下望,那溪流底下,却是来伙人。”
果然,就算猎物肉再是鲜美,可只有盐末还是有点难吃。
腥臊味挥之不去。
正始帝脸嫌恶,吃到最后口幽幽地说道:“寡人怀疑,这是夫子报复。”
莫惊春:“这是陛下亲手打猎物。”
帝王瞥眼莫惊春,看他正在慢条斯理地清理着火堆。
炭烤味道。
莫惊春缓缓说道:“陛下恼怒臣之脾性,不够心狠,不够看重自身。或许您说法是对,只是……如果臣当真那容易改变话,陛下又何苦来哉等这些年?”
他倦怠地叹口气。
正始帝想法偏执到极致,如果不是费劲心力,莫惊春未必能够猜出这诡异角度。可即便莫惊春隐隐触及到其中症结,却还是茫然。
……这如何能改?
这溪流已是半结不结冰面模样,只是这两日温度高起来,便又开始缓缓流动。莫惊春他们停留地方是在上流,那些水流痕迹当然是冲到下流去。那群人聚集在下流倒没什所谓,可他们要往外走,却是必须往下流去。
那些人恰恰堵住他们去路。
莫惊春压低声音,“你确定那些人是意外闯入,而不是追着们痕迹过来?”
后至卫壹皱眉说道:“不确定,但是他们停下来大吃大喝,看起来不像是在追踪模样。”他抬眸看眼莫惊春,复看眼正始帝,小心翼翼地说,“小倒是觉得,他们那模样,有点像是盗贼。”
至少不是什正派人物。
莫惊春刚才处理他打猎物,然后又亲手制成肉食送与公冶启吃,这其中亲密链接,让他情绪多少是安静下来,获得某种源自于古老血脉满足。
仿佛这种外出打猎,回家则由着最亲密之人料理食物餍足是从古老至于如今,都是残留在血脉里倒影,涌动着莫名喜悦。
莫惊春将火堆都浇灭,然后又用东西盖住这里痕迹,这才拉着公冶启起身。
今日这回倒也是没白来,好歹是摸到正始帝症结在哪里。
虽然莫惊春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可是有思路,总好过之前没思路那般无头苍蝇乱撞。他看向墨痕和卫壹方向,却看到原本应该在树下两人却不见踪影。
陛下所流露出来残,bao与霸道,着实太过狠厉。
难道靠着杀人,便能够塑性吗?
莫惊春沉默片刻,想起父兄身边那些冷厉亲卫,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
他沉默地将最后那些烤肉分成两半,逼着自己正始帝吃下去。
然后徐徐吐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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