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现在又算什?
倪迦越想越恐惧,她宁愿陈劲生恨他辈子。
“陈劲生。”
倪迦叫他。
“嗯。”
倪迦来脾气,把手里棉签通通扔在他身上,站起身想走,但长时间久蹲让她眼前阵天旋地转。
她往下倒,陈劲生侧过身子让她倒在床上,直接反身压上去。
倪迦受不这样,使劲推他,“你有病是不是?”
陈劲生压着她,突然笑下。
“知道你刚才姿势像什吗?”
有些逃意味。
她在棉签上浇点酒精,拉过他手,先把牙痕周围血擦干净,然后重新拿出酒精,换新棉签。
她动作放很轻,总是有意识绕过伤口,害怕碰到酒精。
应该很疼。
陈劲生突然抓住她拿着酒精手,拉到自己伤口处,顺着倒下去。
倪迦没跟他拗,她知道他不听。
她不想坐他床,于是在他腿边半蹲下来,她把医药箱放在地上,打开,微微倾下.身子找要用东西。
酒精已经用大半瓶,棉签也是拆开,纱布药膏全都有。
看样子他经常用。
架打太多?
陈劲生这回没拦她。
倪迦走两步,想起来灶上还煮着粥,只得回头道:“你记得把火关。”
陈劲生冷着脸,没应声。
她又想起件事,说:“你
床单,被枕,沙发,桌子,甚至连窗帘都是厚重而沉闷黑色。
整个房间又空又大,冰冷且单调。
这样环境,是个人都能压抑死。
陈劲生从床头柜里拎个盒子出来,然后坐在床上,不动。
倪迦走过去,看到他床头柜上堆满药罐和烟盒。
倪迦再抬眼,目光已经变得讽刺,“没兴趣上比小。”
果然,陈劲生听完,那副熟悉冷感又上来,他胳膊撑床,从她身上离开,居高临下看着她。
“倪迦,还不至于对着你发情。”
那最好。
倪迦也站起来,她秒都不想继续呆下去。
倪迦知道他嘴里没好话,想去捂耳朵,他眼疾手快掰过她手腕。
他紧盯着她,沉着嗓子说:“像你在给口。”
……
倪迦觉得浑身血液都冲到头顶,她不是没听过男人讲荤话,好歹长张狐狸精脸,她早几年过很香艳。
但她想不到陈劲生能这样,外人眼中他生人勿近又高不可攀,喜欢他人不少,连樊茵那种级别美人亲他,他都能无动于衷,眼里冷清像没有七情六欲。
倪迦惊呼声:“你干什!”
陈劲生抬眼,“你磨蹭什?”
“怕你疼!”
“怕什。”陈劲生没表情,“你心疼?”
“这跟心疼有关系?那是你自己胳膊!”
倪迦思忖着,让他把手伸出来,却在抬起头那刻,跌入他渐深眼神里。
陈劲生有双让人看不透眼,就像注视深渊,深渊亦在注视你。
看久,会让人心生恐惧。
唯恐掉进去,就再也爬不出来。
她很快低下头。
银色烟灰缸里,烟头横七竖八插堆,她扫眼,全都是味道极浓烟。
她看不过眼,帮他拿出去清理干净,再重新放回来。
陈劲生目光始终随着她,声不吭。
她把医药箱提起来,低头对他说:“去客厅。”
陈劲生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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