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们在起后第次分开那久——也就是五天左右,但是,却比原定计划五天要多出三个小时。
程瞻在回去路上不停地辩解,说他不是为抽烟,抽烟这件事不重要,他就是太想爱棠。
杨爱棠很想把他那张喋喋不休嘴封住,最后他也做到,在他家楼下。
吸烟室玻璃门被从里推开,杨爱棠蓦地回神。个陌生男人与他擦肩而过,不是程瞻。
车上满座,杨爱棠只能将背包背在身前,局促地站着。爆米花从他包里鼓出来。
他读高中时候最爱吃这种爆米花,桶桶零售装,比现炸便宜,又禁得起保存,唯缺点是易于潮软。后来他去北京上大学,每年回老家,外婆还会给他买,但他没有告诉外婆,自己已经不喜欢它。
大巴车穿过农田,穿过山谷,穿过河流,将他送到省会。飞机再穿过云,穿过雾,穿过青绿色或苍黄色原野,将他送到首都。
他下飞机时候,有瞬失神。
这个航班他坐过很多次,这座航站楼他也非常熟悉。在过去无数次旅途中,他和程瞻已经形成默契,他们会在航站楼出口处个旅行社柜台边相见。那里有特设吸烟室。
杨爱棠帮外婆晒很多辣椒,剁好些食材码进冰箱,检查修理好空调电视,并且在老屋正门口安装个监控探头。
他对外婆解释,以后想他,就对着探头招手,他都能看见。
外婆年纪大但不糊涂,她直都把自己照顾得很好,也不对杨爱棠提任何要求。杨爱棠有些歉意,原定十五才走,他提前天。
好在他并没有提前买票。好像冥冥之中自有些预感似,过往春运时节他总是很紧张,偏偏今年他却犹豫,他拿不准程瞻到底希不希望他早些回来,又拿不准自己需不需要陪外婆久些,想来想去就错过抢票,正懊悔时候,是程瞻对他说,没事,决定好咱们就买飞机,去接你。
程瞻出身首都圈,条件优越,身上有种君子坦荡荡气质,好像没有什事情能让他慌乱。不过真论起来,区区张机票也不值得他在乎,往返两千多公里铁路他也从没尝试过是什滋味。
程瞻烟瘾不重,之所以选择这个地点还是因为个最初玩笑。
那时他们刚在起不久,还没开始同居,但每天都会抽空见面。杨爱棠出差,返程飞机晚点三个小时,程瞻原本在取行李出口等着,后来耐不住,去吸烟室。
于是杨爱棠批评他:才三个小时你就要抽烟?
他说:等你太难熬,总要想点事情做。
杨爱棠说:那你以后都在吸烟室里等得。
外婆将杨爱棠路送到镇上汽车站。老人背着手走路,走着走着腰就会弓下去,当杨爱棠转身等她,她又会催促说你别管。等车时候,她晃晃悠悠去趟小卖部,买罐焦糖爆米花给他。
杨爱棠行李箱早已塞满,只能潦草地放进背包里,拉链也拉不紧。
直到杨爱棠上大巴车,外婆还在尘土飞扬路边跟着走几步,边忙喊:“棠棠!棠棠!”
杨爱棠只好弯下腰朝窗外挥手,说:“回去吧,外婆!回去吧!”
外婆啊、啊地应着,却不走,直到大巴车彻底地将她抛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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