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闯哼声,忽然给自己倒杯啤酒,端起来就朝大家朝气蓬勃地笑,“敬各位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工作顺利,身体健康啊!”
“噢哟!小程弟弟都这会讲话!”周总笑得见眉不见眼,弹弹烟灰,举起茶杯,另外几人也连忙都举杯,“那祝你学习进步!”
程闯把酒杯朝向杨爱棠:“这位……这位哥哥,也敬你杯!”
杨爱棠:“……”
他慢吞吞地给自己倒上,正要站起来,坐在另边程瞻却开口:“你还敢喝酒呢?”边将程闯手中酒杯毫不留情地抽走,换成雪碧。
“那可太好。”这大半晌,程瞻竟然只说这样句话。
*
“……好无聊。”坐在杨爱棠邻座程闯小声说着,偷偷朝杨爱棠做个鬼脸。
杨爱棠也压低声音说:“小屁孩儿,不知人间疾苦。”
程闯眉头皱,伸脚就来踩他鞋,杨爱棠毫不客气地踩回去。这时席上话题又渐渐飘远。周总不爱喝酒,张经理拉着程瞻定要敬两杯,就由高畅接过。杨爱棠终于松劲儿,把椅子离程闯拉远几分,默不作声地只管吃饭,程闯就在边盯着他瞧。
是食不甘味。就因为他和程瞻曾经是室友,几位老总和经理开始指点起北京租房市场江山,评点番八大区房价,忽而话锋转:“小杨不是住在四环上福源小区嘛,XX地铁站边儿上?”
“嗯,是啊。”杨爱棠边转着桌上菜品边硬着头皮应和,“周总您吃这个。”
“那个小区好啊!”对面张经理拍大腿,“听说很贵,杨主管月租多少啊?”
“万上下吧。”杨爱棠含糊其辞。
“万上下,”张经理看眼程瞻,“那你们俩平摊,还挺划算。”
杨爱棠立刻笑,“哎呀,小朋友不会喝就不要喝嘛。
“你看做什?”杨爱棠又忍不住问他。
“看你做什。”程闯手撑着腮,眼神飘走,“又不是同性恋。”
“……”杨爱棠差点儿噎住。看眼桌上领导,还好他们都没注意这边,于是他压低声音训他:“这话不要乱讲!”
“哪儿乱讲,说不是,又没说是。”程闯也压低声音,跟地下党接头似地脑袋凑过来,恶狠狠地强调。
杨爱棠皱眉,端出大人架子,“你上次还……总之不要乱讲,不好。”
周总问:“几个房间啊?”
“两个。”杨爱棠顿下,脑子飞速旋转,“——两室厅。”又心虚地看眼程瞻,程瞻表情不动,比他坐得住得多。
众人啧啧称奇,不敢相信在那近便位置、那优质小区,能用万块租到两室厅,平摊不过五千。高主管又生出好奇,来问:“那你现在也有新室友?个人住两室厅,多浪费钱啊。”
杨爱棠牙齿险些磕着筷子。尽管有句话说,个谎言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但其实还有个道理,就是少说话最妙。所以他尽量简洁又含混地回答:“那是。”
“那就可惜啦。”周总大咧咧地说。还不待旁人问他为什可惜,他已经自己解释:“小杨已经有室友,很可惜嘛!不然话,等小程入驻们厂,上下班就可以住小杨那里。——不过也没关系啊小程,们有交通补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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