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预料之中冷言冷语并没有发生,程瞻听见他话,竟然笑笑。
杨爱棠像看外星人样看向他。
程瞻笑着说:“领导到底是关心还是关心弟弟?”
“啊?”杨爱棠莫名其妙,嗓门抬高些,“也不是你直属领导……”
程瞻“呵”声,“那睡觉也不耽误你工作啊。”
程瞻轻声:“不好说。”
“……”杨爱棠无奈地笑,“你这拼,被人知道要说们压榨乙方。而且,”他眼神动下,“你让小闯自己回去吗?”
——这回,你又安排谁去接他,你会告诉吗?
程瞻脚步忽然顿顿。他拉开屏幕前扶手椅,却没有马上坐下去,回头看向杨爱棠。
杨爱棠脸色有些苍白,他加班就会这样,把所有痛苦写在脸上。但是在向程瞻提问“小闯”时候,杨爱棠双眸却异样地亮。程瞻目光从他手中文件,慢慢移动到他脸上,双硬朗眉毛拧住,“你吃晚饭吗?”
杨爱棠默默地收拾好打印机吐出纸,四顾寻找订书机时,程瞻已径自拿来,给他放在打印机上面。
“……谢谢。”杨爱棠轻声说,“你也加班啊?”
“咔哒”、“咔哒”两声,文件装订好,声响格外清脆。程瞻看着他动作,“嗯”声。
杨爱棠摸摸后脑勺,“你不是有自己办公间?”
程瞻看眼那三台屏幕相连工位,“带位工程师今天有事请假,帮他盯下程序。”
杨爱棠口气没上来,蓦地跺下脚,转身就要离开。他不是说不过程瞻,是没有料到程瞻竟然会这样顶回来,他不吵没有准备架。谁料程瞻又把拉住他手腕:“好,你等下。”
手腕上惊心地麻瞬,程瞻五指隔着西装衣料将他扣得很紧,口吻里带着息事宁人柔软。杨爱棠突然猛吸口气。程瞻并没有看他,自己动作飞快地关掉电脑,又检查番工位,才终于松开杨爱棠手。
程瞻两手插兜,走到杨爱棠面前,正面对着他说:“想吃什,开车带你。”
*
杨爱棠目光平平地看着程瞻那松两颗钮扣衬衫领,他说:“
“哈哈。”杨爱棠揉揉肚子。
程瞻却不放过他:“你为什不吃饭?”
杨爱棠皱起眉头,别过脸。诚然他今天过得不能算好,但也不需要向程瞻解释吧?
“那你呢?”他直接地说,“你为加班连小闯都顾不上接,结果还不是在电脑跟前睡觉。”
这话出口他就感觉自己过分,但毕竟已不能收回,他咬咬牙,想以后还是应该多吃饭,少说话。低血糖状态下自己语言中枢简直要飞离大脑,肠胃缓慢而无效地蠕动起来,像在啃食着他所剩不多冷静。
“这样啊。”杨爱棠疲倦地笑,“你可真是个好领导。”
程瞻指下杨爱棠手中文件:“你做完?”
“啊。”杨爱棠慢吞吞回答,“做完,不过要带回家再检查遍。”
程瞻抓下头发,“那,你先走吧。”
杨爱棠听出他语气里几分犹疑不定,就好像在自己心头放片很轻羽毛,随着程瞻往工位走去脚步,那羽毛便似即将要飞走般。他不由得跟上两步,“你还有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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