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背上还是冒出个小小水泡。便利店店员说,这小水泡可以不戳破,先包起来。他姑且信,拿烫伤膏先抹上层,就去解纱布。
那纱布忽然被人拿起。
“爱棠。”程瞻说,“你总是不肯听人把话说完。”
杨爱棠低着头,于是只能看到程瞻靴子,和程瞻覆盖在他身上、长长影子。
然后程瞻蹲下来,在杨爱棠面前,好像认输样,看着杨爱棠眼睛。
这两个字太过响亮,在十几层安全通道里不断地往底下跌落,再跌落,直到撞上冰冷地面,碎得四溅。
程瞻顿住。杨爱棠走出楼侧门,飞快地往马路对面便利店走去。
他没有注意路况,辆自行车差点撞上他,所幸最后刹住。然而这也只让他停顿下,没理会自行车主道歉,他就三两步穿过马路边花坛,走进便利店。
便利店门发出欢迎光临悦耳乐声。他如无头苍蝇般在货架间转三圈,才找齐自己需要烫伤膏、纱布和创可贴,走到收银台前,又加瓶矿泉水。
扫码时候,他向玻璃门外望眼。
下手中资料。
杨爱棠睁大眼。他没有想到程瞻来二楼,竟真是为公事。为公事,就需要到市场部茶水间里,教他小秘书做拉花吗?
杨爱棠未免笑出来。“这些事,”他慢慢转过身面对程瞻,“这些事你直接找袁槿就可以。”
程瞻抓下头发,“刚才碰见袁秘,她说你去跟周总汇报,所以直在等你……”
杨爱棠长出口气。他觉得自己也很莫名其妙,好好电梯不坐,走什楼梯,这漫长台阶,每步都像藏着陷阱。
程瞻轻声说:“帮你吧。”
就是这样温柔目光,就是这样平静语气。
杨爱棠想。
自己曾经那那喜欢过……那那喜欢过这个程瞻,终究,也会拥有别人吗?——
十万
程瞻正站在便利店外路上,秋天阳光从他背后照落,将他影子往前拉得很长很长,几乎要沾上便利店台阶。
程瞻眨也不眨地注视着门里,这让杨爱棠感觉,他好像是注视着自己。
杨爱棠想,原来还不够吗?原来他还要承受程瞻这样折磨。
他走出便利店,也没有多看程瞻眼,就往公司大厦背后走去。那里有条不知名小河流过。正对着河边大理石栏杆,摆几张休息用木椅,公司园艺工人在木椅后头养几盆花,直以来,杨爱棠同事们都把这里当做自家后花园。
秋天水位已很低,坐下来就看不见河水,但从栏杆上能感受到那金色粼粼反光,好像给栏杆加层浮雕。杨爱棠呆呆望会儿,才低下头,把自己买来东西全部摊开散在椅子上,笨拙地将它们个个拆封。
“那你现在知道,找袁槿就可以。”他重复,“要出去趟。”
“——可是,”程瞻却并不走,“你手怎回事?”
杨爱棠仿佛被刺到般立刻分开两只手,左手将袖子拽下来挡住烫伤部位,默不作声地继续下楼。
“是刚才吗?你烫到?”程瞻立刻追上,“你应该先冲遍冷水……”
“程瞻!”杨爱棠突然不耐烦地大声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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