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地声,是热水烧开,水壶按钮弹下。
杨爱棠像只小松鼠样身子抖,要缩进扶手椅最里面,程瞻却不由分说地将他把抱起来,放到床上。
“真想睡?”程瞻多少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他。
旦躺下来后,身体重心失衡,看世界角度好像都会不样。天顶上柔和灯光漫然洒遍,杨爱棠看见程瞻单腿跪上床,西装将他身材衬得愈加挺拔,他俯身过来,双眼眨也不眨地望着杨爱棠,眼神是那温柔。
杨爱棠忽然觉得想哭。
其实不过是十来分钟。
程瞻站在两张床另头,看见杨爱棠蜷坐在扶手椅上,手撑着脑袋,像小鸡啄米似地往下点点,忍不住失笑。
他走过来,双手圈着椅子扶手,身子也蹲下,试图将杨爱棠脸看得更清楚些。
杨爱棠正处疲倦之中,有阵熟悉气味释入他鼻端,温暖而湿润,他习惯性地伸出双臂缠上对方脖颈,却发现手底摸到片硬衣料。
是那件深灰色西装,程瞻真穿给他看。
浴室渐传出细密水声,哗啦啦、哗啦啦地,杨爱棠默默地听着。
床边扶手椅坐着很舒服,他将双腿都盘到椅子上,片刻又放下,开始在房间中踱步。
他打开电视机下小冰箱,里面有不少收费饮料,他拿出两瓶德国黑啤。继而又去看衣柜,衣柜里空空荡荡地亮起灯,挡板上搁着两件白色浴袍。他目光从那浴袍移到房门,看半晌上面贴安全提示。
——洗澡。
浴室里水声好像要将他淹没。
在这样温柔眼神里,他有数不清软弱争先恐后地挤上喉咙,他咬紧嘴唇,可声音还是哽咽出来:“程瞻。”有泪水滑下,“你有没有想?”
*
程瞻怔
他努力睁开眼睛,想将这西装看得清楚。西装领上有优雅暗纹,里面甚至还有件马甲,将程瞻结实胸膛掩藏起来。沿着衬衫笔挺衣领系着条领带,却没有系好,领口开扣,没有全干头发上滴下水来,将杨爱棠手指和程瞻脖颈同浸透。
程瞻自下而上地望着他。
他将程瞻缠得更紧些,程瞻便温顺地随着他动作而靠近,两人气息交缠在起,最后程瞻衔住他唇。
杨爱棠喉咙里滑出几声“嗯”,又即刻断掉。因为程瞻舌头伸进来。
杨爱棠下意识往后缩,程瞻却越追越紧,舌头舔过他齿关,抚上他上颚,迫使杨爱棠也不得不伸出舌头推拒。只是瞬,杨爱棠听见唇舌交缠水声,脸上便烧透。
杨爱棠知道,这是程瞻给他犹豫期,在这样期间,就算他偷程瞻手提箱逃走,大概都不会被责怪。
他连安全通道都研究好。
可他终于是没有走。回到茶几边坐下,又烧壶热水,眼睛盯着壶上红色按钮,慢慢地,那红色也摇晃起来。
即使是个完全陌生房间,闻着完全陌生空气清新剂味道,可是听着程瞻洗澡水声,他还是渐渐安心地要睡去。
恍惚中他似乎听见水声停止。程瞻洗多久?肯定很久吧,需要这久吗?他在内心里不高兴地指控。有人湿淋淋地从浴室走出来,微微讶异地唤声:“爱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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