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闯懵懂地看他
“待会儿把你自行车搁车上。”杨爱棠又说,“方主管也在路上,他说去哪儿都听你——要不,看这后山也挺好,人少,也可以玩儿。”
“玩儿就玩儿吧。”程闯能明显感受到这几个大人都在哄他,声音不好意思地闷住,“程瞻他来干嘛呀。”
杨爱棠笑,“你哥哥不能来啊?”
“你们都知道挨打。”程闯看着自己无法握合双手,又说,“是不是爸妈让你们来?”
这小孩儿,还真挺聪明。杨爱棠眨眨眼,在这瞬间里大脑急速运转,最后他选择绕开障碍物:“你爸爸打人是他不对。”
“你歇着。”程瞻对杨爱棠说句,转脸对程闯就换表情,“手,伸出来。”
程闯目光在这两人中间逡巡轮,才低下头,露出两只伤痕累累手。
“爸爸打。”看着手上血印子,程闯没能忍住,“拿那根废电线……他打!”
程瞻给他抹药动作有些着急,程闯缩也缩不得,脸涨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程瞻好像听不得他哭,声音紧绷绷:“手都这样你还骑车?你是想落个残废吧?”
“程瞻。”杨爱棠忍不住出声。
个公司干活儿——那又怎样?杨爱棠邀请自己出去玩儿时候,可没说程瞻也会来啊!
凭什啊。
“程闯。”程瞻走上这条路,边对他说话,“你出来玩儿可以,但你要有人陪着——”
程闯把山地车抬上行步道,“哐当”地重响,好像在泄愤。回头冷冷地看眼,程瞻却已走到他面前,手把住他车头,“程闯,别驴。”
程闯抬头瞪他,“你放开。”
他声线柔和,凝望着程闯眼瞳带着无限真诚。程闯看着杨爱棠,有些发呆。自己以前真喜欢过这个人吗?可是谁能不喜欢他呢,他每句话都那妥帖。那自己以后,还会喜欢别人吗——别,男人?
“爸爸,他,”程闯静静,“他觉得要当同性恋,他害怕。因为,哥——”
他停顿住。虽然情绪很不稳定,但他还是意识到有些话不应该说多。他垂着头,站起身,当先走出几步。
“他怕他,你有什好怕?”
在他身后,沉默许久程瞻却突然开口。
程瞻闭嘴。然而程闯得帮腔,哭得更大声:“残废你才高兴吧!”
“——”程瞻还想顶回去,遭杨爱棠眼刀子,索性将药膏往长椅上扔,烦得不想再管。
伤在手上比其他部位要麻烦得多,何况程闯还顶风骑车,伤口都已开裂流血。杨爱棠扯纱布过来,蹲在程闯身前给他包扎。程闯哭得愣愣:“这样还怎骑车?”
杨爱棠说:“瞧这手多可爱,像哆啦A梦样。”
程闯:“……”
程瞻心想还懒得管你这茬儿呢,但放开是不可能,这台山地车变速很快,程瞻不想再追。
“爸爸打你?”程瞻换个语气。
程闯下意识地扯扯衣袖,程瞻便立刻注意到他握着手机手背上有好几道红痕。这时赶上来杨爱棠也轻轻地惊呼声。
杨爱棠当即说:“去拿药。”真是赶巧。
程闯被他哥拽着在行步道边长椅上坐下,杨爱棠正想给程闯抹药膏,又被程瞻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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