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爱棠静片刻。“他告诉,元旦节那天,其实不是他第次挨打。这你是不是不知道?”
程瞻笑容敛去,眯起眼睛,“为什会知道,他跟谈过心吗?他只知道找你——还有那个方棱。”
杨爱棠横他眼,“你急什。”
程瞻咬咬牙,闷不作声地往地上狠锄,杨爱棠又忙说:“哎哎,好,停停!”
杨爱棠屁股蹲下来,在竹子底下泥土里扒拉半天,“这儿,沿着这个方向来下——哇,好肥!”
“爱棠。”两人高脚低脚地走出墓园,程瞻却仍犟着,“现在就回去磕头。”
“哎哎——”杨爱棠呆,连忙拦住,“那个……嗯,”他将装白酒背篓往程瞻怀里塞,“妈最喜欢吃冬笋,你会不会挖?”
程瞻愣:“没试过。”
杨爱棠便笑:“教你啊。”
*
晴。从黎明起,便有熹微阳光洒落下来,几只野鸟在田埂上撅着屁股散步,脚爪上沾着刚刚融化雪泥。午饭过后,杨爱棠指挥着程瞻把车开出田间小道,那几只野鸟就惊得拍拍翅膀四处飞散。
杨爱棠打算去趟后山,带上瓶白酒和些奠仪,还有只大竹背篓,都搁在车后座。
车开到半山腰小路上,往前便只有靠自己走。又是年过去,荒山上荆棘野草长得最快,杨爱棠拿把镰刀在前面劈开道路,时不时朝后看眼,程瞻拎着东西直跟随着他。他们路过不少整齐坟头,最后,在株海棠树边停下。
“这是妈妈。”杨爱棠从程瞻手中接过白酒,又示意,“那边是外公。”
墓碑前没有多少空间,他就在荒草丛里跪下,用不锈钢盆装几打纸钱,点燃,再揭开白酒木塞,往碑下浇圈。
杨爱棠捧出只脏兮兮大个头冬笋对他笑,程瞻时竟什闷气都消散,甚至还感觉有些不好意思,自己蹲下来,让爱棠把冬笋放进他背着背篓里。
两人齐心协力,劳作到日影偏西,背篓里大麻袋已经装满三分之二。山里空气清新,竹影婆娑,山崖下不时有清澈小河淌过,因为今日融些积
两人边找寻着冬笋,边往山里竹林越走越深。
“前几天,小闯给打电话。”杨爱棠给挥锄头程瞻卷起衣袖,轻声说着,“讲他要去英国。”
程瞻怔怔。“……出去也好。”
“他还想跟你说声对不起,再说声谢谢。”
程瞻发笑:“他自己怎不来说?孬得很。”
“妈,过年啦。前几天下雪,就在家里给你烧点,你都收到吧?今天才有空到这边来看你,你别嫌哦,请你喝茅台。”虽然在墓园里,他却还是笑嘻嘻地,“先给妈妈磕三个头,待会再给外公磕三个。”
程瞻在旁默默地守着。他发现杨爱棠母亲和外公都姓杨。
“啊。”杨爱棠给两座墓碑都磕完头,回头看见他,想想又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完事儿啦,哈哈。”他往后退两步,拉住程瞻手,说:“妈,跟男朋友去挖冬笋去啊,家里已经熬筒骨,回去就有冬笋筒骨汤啦!”
程瞻听:“你说什——”
这通先斩后奏,砸程瞻个措手不及,杨爱棠根本不给他反应余地就拽着他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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