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安宁又点燃根烟。
不知道为什他也没去关那水龙头,抽完烟,整理下衣角,望着镜子里英俊沉稳男人,他愣下——三十多岁,眼角已经有细纹。
“呵。”良久,声自嘲笑,邵安宁觉得今晚自己有些多愁善感,“年轻人太多。”
都还是穿着校服孩子。
水龙头终于被关上。
他看过去,女孩又绷紧脚背,靠在洗手台上,她扎起长发,露出截雪白后脖颈,是真白,比芭蕾舞裙还要白。
他垂着眼,懒懒散散,“先生,是男孩子。”
邵安宁不合时宜想起自己侄子。
他侄子应该跟……般大,总是干些出格、他不解事,顿顿:“抱歉。”
这个男生太秀气,五官很精致,雌雄莫辩。
余光瞥见抹洁白,甜腻茉莉香飘过来。
是那个小天鹅。
她进男厕,洗掉口脂和眼角亮粉。
绷着腰很细,白皙手指勾下皮筋,乌黑发丝柔柔垂下来,水池在呼啦啦响,厕所静只有两人呼吸声。
裙摆溅上水珠,点洇湿,颜色暗些。
洁白纱裙层层叠叠,闪粉光晕弥散,熠熠生辉。
年轻女孩绷着脚尖、旋转跳跃,青涩肢体柔韧轻盈。
……
她鞠躬谢礼。
白皙指尖跳跃着光,睫毛剪影很长,侧脸片清冷。
清大附中学费半年六十万,全年百二十万,捎上学杂费和伙食费,年下来要两百万左右。
这里学生非富即贵,家长都是社会名流。
邵安宁处于名流金字塔尖,他有钱,连着顾也都嚣张。
顾也父母双亡,却是清大附中扛把子,哥。周围人都捧着他,老师和校长都对他睁只眼闭只眼,因为他小叔是邵安宁。
顾也没去开学典礼。
现代世界。
狗血文。
攻是受小叔,在受父母双亡那年收养受。
受由此开启十年漫长暗恋史。
他喜欢上自己小叔。
厕所已经空无人,茉莉味已经散完,烟草余韵还在。
丝丝缕缕,带着稍许苦涩香。
*
邵安宁不认识沈明乐,但沈明乐认识邵安宁。
应该说没有人不认识邵安宁。
没人回他。
那少年走。
水笼头还在响,哗啦啦啦。
他裙摆彻底湿,走路滴着水,留下串湿漉漉印子。
茉莉香还在,游荡在空气里,甜得发腻。
邵安宁掐掉烟。
男人移开视线,彬彬有礼:“小姐,这是男厕。”
“知道。”
清亮少年音。
邵安宁属实惊到。
邵安宁有些坐不下去。
他起身,声音低沉儒雅:“不好意思,出去下。”
男厕。
洗手池边,邵安宁在抽烟,年轻那会太拼,熬夜通宵,死命灌咖啡和抽烟,现在闲下来,烟瘾戒不掉。
他袖扣是珐琅,奢华低调,修长洁净手指夹着烟,像个得体绅士。
他跟邵安宁又闹别扭,现在不想看见邵安宁。
*
清大附中。
开学典礼八点开始,前两排都坐着社会名流,在群有些发福中老年人里,英俊得出奇邵安宁显得格格不入。
他大腿交叉着,微微仰着头,盯着台上漂亮小天鹅。
芭蕾独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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