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正把药兜提远,不知从哪儿拿来纸笔,他坐她对面窸窸窣窣,她没再抬过头。
过阵,他靠近她,不知在端详什,看两眼又远离。
再过阵,又凑近,她不用抬头,也知道他没干好事。
他第三次准备凑过来时,夏藤来脾气,他这干扰,题还怎写,笔摔,皱着眉,“你要干什?”
祁正看到她这个表情,抱着手中厚书本笑起来。
她写两笔,看他,他坐她对面,把药盒撕得乱七八糟,抠几个胶囊和药片出来,全部放嘴里。
动作生猛。
吃完,他问她:“脸上有题?”
夏藤倒也没急着移开,“怎突然感冒?”
祁正把药板股脑丢塑料袋里,没回答。
祁正弄好台灯,抬起头看她,“行吧。”
不知道是不是光照,他眼亮晶晶。
她从未看到他眼里亮起光。
她放弃挣扎,转身去拿书包,“你总不能困晚上吧。”
祁正笑,“真困你晚上,还让你写什作业?”
进门,关门,上锁,普通锁也就算,这门挂是最原始铁锁,得用钥匙捅进去拧开那种。
夏藤心跟着铁锁块死。
客厅灯瓦数不高,照什东西都有黑影。
祁正丢下她,过去倒水,“急着回去干什?”
“写作业。”
。”
“也没跟你开玩笑。”祁正三下五除二,把自己碗里饭解决完,倾过身,往她脸跟前凑。
“认清点现实,你被拐。”
……
祁正端着空碗出去,夏藤赶紧把最后几口吃完,也跟着出去。
夏藤莫名其妙:“你笑什?”
祁正把垫在书本上纸拿给她看,“你。”
纸上,个女孩手里握着笔,胳膊压着复习卷,她抬头,与她对视,五官紧皱在起,眉毛打结,眼神含怒,嘴唇抿着,脸不高兴和嫌弃。
他刚才窸窸窣窣半天,就是在画她。
画中她头顶长角,还写着三个字:老巫婆。
昨晚她走之后,他醉地东倒西歪,撑着最后丝力气撞进门,倒在沙发上就睡着。
窗户没关紧,晚上都有冷风往里窜,他被冻醒好几次,但是身体太沉,他起不来。
醉酒不宜受冻,容易死人。
而他第二天醒来,只是感冒发烧,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连阎王也不收他。
他既然不说,夏藤就没再问,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卷子上。
*
夏藤在台灯下翻开复习卷。
拿起笔那刻,她觉得自己有病。
可是现在不写,他也不可能放她走,祁正脑回路和正常人不样,和他好好商量,行不通,那是最没用解决办法。
得随着他来,他高兴,乐意,问题就迎刃而解。
“在这儿写。”
夏藤找借口,“灯太暗,看不清。”
祁正看她眼,放下水杯,去卧室翻箱倒柜通,竟然拿出盏折叠台灯来。
他搁茶几上捣鼓会儿,把卧室那插座拽出来,台灯插头往上插,灯亮。
屋子比刚才不知道清晰多少。
她想洗碗,祁正看她抹袖子动作就猜出来她想干什,“手好你就沾水?”
“就两个碗,单手洗。”
祁正眯起眼。
夏藤很自然地接下去:“洗完碗就走。”
祁正提起她衣领就往回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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