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张床,空荡荡地立在另边。祁正看会儿,背过身去。
手机里是条苏池发来消息。
“元旦后回去上课,这是最后次给你收拾烂摊子,再怎不愿意,学给上完。”
估计是生气,电话都不愿意打通。
间隔几分钟,又发来条。
*
祁檀做面条,实在算不上好吃。
祁正凑合咽着,不搭话,祁檀也不说,顿饭,二人各吃自己,安安静静,只有汤汁声音。
说尴尬不尴尬,但又着实诡异得很。他们很少相处时是静态。
吃完面条,祁檀把碗筷收拾掉,走之前,他犹豫下,问:“晚上住不住?”
“你……回来?”
他本来想问“你咋回来”,话到嘴边,吞掉个字。
祁正没料到他在,不过转念想,祁檀不回这儿还能去哪。他“嗯”声。
上次见面已经是很久之前,祁正把他把从楼梯上推下去,祁檀腿瘸两个月才能正常走路,那期间不少工人咂舌,“你儿子真不是个东西。”
他跟着骂。
……
上回来这房子,还是他喝多那次。他死皮赖脸在夏藤那儿硬凑晚上,第二天回来洗躺澡。完他怎也想不通为什非得找她,看她脸色受她气,睡哪儿不是睡。
现在还是没想通。
其实他知道为什,不想承认而已。
就这路,想她次数太多,祁正摇摇脑袋。想个屁,她现在跟那个姓许在块,指不定乐成什样,他还在这儿犯贱。
更是少之又少。两人对视眼,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感觉。
祁正钻上去,车内冷冰冰,没比外面热和多少,他捂着手,“师傅你别抠行不行,开暖气。”
司机呼出口浓烟,“开暖气不要钱啊?”
祁正从口袋里摸张百,扔副驾驶上。
司机瞥眼,烟扔,把那张红色百夹进叠零钱里,用夹子夹住,丢进车内抽屉里,然后拧开空调。
“保护她没有错,但要先有能力。靠打打杀杀,你撑得到几时?”
祁正视线在“能力
祁正没回答,走进曾经自己房间,关上门。
在那个年代,孩子辈有属于自己房间是件奢侈事。
他也曾叫人羡慕过。
吃过面条,浑身热乎,他侧卧在床上,身上没盖被子,眼睛打量四方。
房子没大变,离开时什样,回来仍是什样。
时间过,再碰面竟是新年。这会儿,倒也没人提起。
他们之间总是如此,边鲜血淋漓,边得过且过。
祁檀站起身,两手在裤腿上擦下,说:“吃没?再给你捞碗?”
祁正挺饱。
但他又“嗯”声。
不想,改成在心里骂她两句,招蜂引蝶,没心没肺。
舒坦多。
祁正掏出钥匙,门打开,他愣下,里面灯亮着。
祁檀坐在桌前吃面条,手里握着遥控器给电视换台。他们家电视早就没交过钱,换来换去都是那几个频道,屏幕还老闪,啥都能放成鬼片。
祁檀听见门响,回头看,也愣住。
祁正也不知道自己为什报西梁地址。
估计是暖烘烘风吹出来,把他脑子吹糊涂。
他觉得自己跟这抠门司机才不样。
他可以回家。
他想回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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