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尧突然问他,“这多年来,直有件事想不通。”
杨贺说:“什?”
季尧道:“当年不过是冷宫个微不足道稚子,朝不保夕,公公为什独独对多加照顾?”
杨贺言不发,季尧又笑,“起初以为公公是谢家人,后来又觉得不对。”
“为什?”
杨贺被他说吸引注意力,问:“为什?”
季尧理直气壮地道:“要没,公公转头就将抛到脑后。”
杨贺不冷不热地笑下,说:“殿下倒是清楚。”
季尧笑道:“人贵有自知之明。”
杨贺淡淡道:“殿下既清楚,为什再纠缠不放。”
杨贺看季尧眼,这人惯于伪装,有时候就是杨贺也辨不清真正季尧到底是怎样。
杨贺说:“若今日事败,们输呢?”
季尧又打个哈欠,含糊不清地说:“那就公公陪起死啊。”
杨贺哑然,道:“你不想活?”
季尧睁开眼睛,看着山底下火把,笑道:“想啊,还想和公公活个千秋万世。”
缓兵之计不过时,真正起刀兵时已经入夜。
含章山庄是皇庄,数百年奢靡未经血腥,如今头遭,山下厮杀声惊得林中鸟群惊惶出逃。
杨贺临着扶栏,垂眼看去,隐约能听见喊杀声。禁军和禁军,平日里本就龃龉甚多,小打小闹互相给对方下绊子,如今终于撕破脸,阵仗声势都大。
杨贺是第次见这场面,上辈子含章山庄没有乱事,这辈子因着季尧,切都变。
前路未卜。
杨贺冷淡道:“你以为是什?”
季尧想想,本正经道:“公公慧眼识珠,眼就看中。”
杨贺看着季尧,脸上没什表情,敷衍道:“是吧。”
这个答案并不意外,季尧知道杨贺不会说实话。这人戒心重,防备心也重。
二人就着山间晚风,天上圆月,伴着隐约杀伐声有搭没搭地闲谈,空气里弥漫着淡淡血腥
季尧说:“因为喜欢公公啊。”
杨贺:“……”
杨贺转过身,审视着季尧,讽刺道:“世人都是趋利避害,独殿下,要条路走到黑。”
季尧笑嘻嘻道:“等公公哪天喜欢,那不就是柳暗花明,何来条路走到黑?”
杨贺面无表情地转开脸。
杨贺:“……”
季尧笑盈盈地说:“小时候还不懂事时候很想活下去,想哄母妃开心,想父皇来接们出去,想母妃不要打,多给块糖。”
他又叹口气,“后来便觉得无所谓。”
季尧黏人小兽似蹭蹭杨贺鬓边,笑道:“直到见公公——”
他突然凑上来,杨贺皱皱眉毛,往前走步,季尧却搂着他,圈得紧紧,像长在他身上,慢悠悠地说:“就想,得活得比公公长。”
季尧站在他身边,打着哈欠,说:“时半刻,他们上不来,公公要不回去歇会儿养精蓄锐?”
他像没睡醒,懒筋骨般,挨着杨贺。杨贺推两下都没搡开,索性由他去。
这是山庄内个亭子,延伸出看台,居高临下,远远地能将四下风光尽收眼底。
杨贺不咸不淡地道:“殿下若是乏,先回去吧。”
季尧嘟哝道:“公公不回去,也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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