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是裴小拾在手机发出低电量提醒时候,开口打破安静:“或者,这周末老师休息,不用上课,可以把信拿去深圳给你……”
是不是很蠢?现在连裴小拾都觉得自己蠢——非要给两人见面找个理由,哪怕这理由可能在万贺呈看来无聊又荒唐。
但是是万贺呈让他有事就说。
如果内心戏和心理活动能被窥探,旁人定要在裴小拾这儿眼花缭乱。
这时候万贺呈视线终于从电脑显示器和堆文件中移开,伸手拿过手机,裴小拾看到屏幕里万贺呈脸在放大和清晰,听见他说:“买好机票把航班信息发给,去接机。”
视频时候万贺呈没有像他样直盯着手机,有时候视线往旁边偏移,裴小拾就知道他在看电脑,如果是垂眸,就是看文件。
但说完要“反省”话,万贺呈就看向镜头。
“刚刚是突然想到你最近几次挂电话都说要睡觉,觉得你现在睡得挺早,就提嘴,后面说那句‘打扰’也没想太多。没觉得你骗或者不想跟打电话。”
万贺呈跟他在视频里对视,问他:“再说,你会骗,或者不想跟打电话吗?”
裴小拾脸涨得通红,脱口而出:“不会!”
般九点多就上床。”
万贺呈往前回忆下,发现裴小拾可能过度解读自己刚才那句“那不打扰你”。
“所以就哭吗?”万贺呈盯着视频里人认真看眼,“眼睛很红,别揉。”
裴小拾立刻就把手放下。
这段时间以来,裴小拾不敢主动联系万贺呈就是怕多做多错,好像如果没有个合适正当理由就找万贺呈对万贺呈来说是种打扰。
万贺呈嗯声:“那你以后心里有事儿就说,成吗?”
好会儿,裴小拾才抱着被子低低道:“万哥,给你写信,但还没寄出去。”
万贺呈没问为什不寄,只说“不着急,想寄时候再寄”。
再然后是很长段时间沉默,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裴小拾半张侧脸埋进枕头里,盯着视频另头专注办公万贺呈看。
看到万贺呈身后、挂在书房墙上个时钟,秒针和分针在缓缓走动着。
万贺呈告诉他想见面其实不用这复杂,也不需要特地去找理由,他就知道万贺呈其实什都知道,他所有小心思和小动作在万贺呈眼里只是些幼稚又笨拙伎俩。
只是他没办法不想复杂,因为他也被自己病搞怕,就像现在这样,他又让自己被情绪控制。
“刚才洗澡时候哭下,现在没哭。”裴小拾决定不对万贺呈说谎,吸吸鼻子,说话时还带着点鼻音,“你别工作得太晚,早点休息。”
本来以为万贺呈要挂视频,没想到万贺呈非但没有要挂断意思,反倒开启新话题,问他:“刚说哪句让你误会,跟说说,反省下。”
听见万贺呈说“反省”,裴小拾先是呆下,忽觉口干舌燥,好像是被空调冷气抽走身体水分,缓过来后,脸颊温度迅速上升,他甚至能看到视频里自己脸肉眼可见地变红,最后说话也有点磕磕绊绊起来:“是自己乱想,哪里能让你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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