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沉到八年前,沉到上辈子,入水后刹那。
深水挤压着胸腔内为数不多空气,四肢像被切断链接似不由自主地软起来,抬头看着天空,却没有任何临死前恐惧,只有种梦幻般感觉把包裹着,使觉得很安心、很温暖,像是要回到最初起点。
然后在闭眼那刹那,好像做场很长、很长梦境。
梦里面,从那次公交车事故以后就穿越。
但没有穿成那个破庙里十五岁少年。
“仇炼争!仇门主!他身上还带着伤呢,你怎能这样不加节制呢!”
始终没听到仇炼争辩解。
仿佛他是从头到尾言不发。
这声轻叱似乎引来别人注意,听见更多响动与人声,在身边此起彼伏不休,有吵闹声,有打斗声,有拳砸在某人骨架上清脆响声。
似乎有人在怒骂。
刚刚那匆匆瞥,瞧见桌上那长短蜡烛,只觉得自己就像那俩蜡烛似,被锋利铁刺从底部贯穿到中间,受这巨大刺穿之痛,方能被固定在处,在寂静夜里路燃烧到天亮。
燃到最后,想是滴红油都不剩。
明明说是“允许你做,但不能做得太过”。
谁知道他酒意上头,完全只听前半句完全不听后半句?
没有任何前头准备,就这像打桩机似狠狠打晚上。
而是穿成个婴儿。
也就是俗称胎穿。
梦里作为个婴儿,和许许多多其他婴孩同在个悬崖下山谷中长大。养们是位四十岁大叔,和个年纪足以当奶奶六十岁老婆子。他们也不知从何处捡来群孤儿,带到这隔绝人世悬崖之下,教养十多年,喝是牛羊奶,吃全是虎豹
还有个人在挨揍。
之后是有些指责推搡、怒叱狠吠。
但更多仍是沉默如泥、钳口不语。
实在是分不清是谁说什做什,只因这肉身凡躯本就受伤,余毒未清,再这燃烧晚上,那是铁打钢锻人也受不。现下身上越来越烫,五脏六腑像架在油锅上反复煎熬,后方则有种被剪子给撕裂痛楚,再加上胸口起伏疼,使全身血气像泄洪似泄出去,手上脚上全是虚空,意识如团混沌似往热海里沉,越沉越糊涂,越往下越空白。
沉到最后,终于完全失去对周围感知。
这倒在床上,人是晕,但好像又没有完全晕,闭着眼随时要睡,可模模糊糊地总能听到身旁响,感觉到仇炼争被踢翻到地,开始还有些懵,他大概以为累得慌,只跑上来,抱着,而软弱无力地靠在他肩头,他旦察觉身上温度,整个人下子惊醒,手上摸额头,这人更是慌,赶忙用被子把裹好,连人带被子扛在肩上,直接带出房门。
脑袋昏昏沉沉,整个人如睡似醒,被他扛得震晃,好像千个擂鼓打在胸口和后方似,直恶心得想当场吐出来。
等他到某个房间,把给放下时,有道惊呼声响起。
又不过多久,只微凉手摸上额头,又把把脉门。
随后阵轻叱声响起,其中愤怒和厉意,连烧得迷糊都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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