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筝坐着,慢慢垂下睫毛,女歌手声音如在耳膜敲击。
她六年来难舍惦念人,山前不相见,山后便难相逢。
女歌手换首歌,不再用那样悲凉语调,酒馆气氛渐渐缱绻悱恻起来。
纪筝忍住喉间翻涌上来辛辣,在满室酒意浸泡氛围里,掏出手机,手指颤抖,对着他微信名片按下那个号码。
秋夜凉风拍打玻璃,她执拗在酒馆里,不想出去让冷风清醒纷乱思绪。
他怔。
纪筝摇摇头:“知道你想问什,和童然没有联系,手机在六年前刚到机场就丢,国外补办不。”
路子霖神情慢慢浮上自嘲,撩开帘子大步走出去。
穿着红色棉布裙女歌手慢慢开腔,冷清缠绵嗓音遍布酒馆,引来微醺客人如痴如醉赞赏。
“仍多需要你,
“这些年,他去伦敦多少次?你来风行拿身份证那天,他提前连夜让人把会客区换成单向玻璃,他就在里面。知道你爸公司事,几乎是立刻就出手帮忙。”
纪筝张张嘴,大眼睛中拓进茫然夜色,手从酒杯上重重脱下。
路子霖深深呼出口气:“纪筝,原来觉得,你如果真不爱周司惟,就干脆利落放过他吧。后来不那想,他就只会爱你,时间越推移,他看起来平静无波,其实日复日愈发折磨自己。”
“不知道……”她无力,睫毛处渗出圈红。
路子霖平静下来,撂下酒杯,起身就要走。
他指谁,二人自然都心知肚明。
纪筝沉默几秒:“见过他。”
路子霖冷冷地嗤笑声:“你见过什?是见过当年你走之后他差点把自己搞死,还是见过他这些年神经衰弱失眠,不得不在办公室燃那宁神静气破沉香?”
“纪筝,”他语气冰凉:“你有心吗?”
酒馆内声响动,伴随老板吆喝声,新锅热红酒出炉,热气氤氲开来。
“嘟-嘟-嘟”
三声等待音后,电话被接起。
纪筝把手机贴到耳边,那头寂静无声,仿佛空旷辽原。
她指甲在细嫩指腹上重重划出道痕迹,吞下口水,听到自己轻
如今天失去,
怎退怎进。”
——如今天失去,
怎退,
怎进。
木质高脚椅在地板上拖出“刺啦”声尖刻声音,他回头:“该说都跟你说,怎做取决于你自己。”
片刻,路子霖顿顿,迟疑下又问道:“你和……”
店内,有女歌手撩开帘子从后面走出来,抱着吉他随意拉过凳子坐下,开始弹唱,和弦响起音乐声打断路子霖将要说话。
他猝然止住,猛然闭闭眼,像是想放弃这个问题。
纪筝手指动动,回过神来,抬头突兀出声:“没有。”
半晌,纪筝才找回自己声音,喉咙里发出晦涩音节:“……以为,以为他和卫昔……”
路子霖掀眉:“倒情愿是那样。”
句话止住所有妄断臆测,带着厉风扇到她脸上,胃里也火辣辣地疼。
路子霖仰头喝完杯中酒,稍稍平复怒气:“这些话,也就和你说,周司惟那个性子,死也不会跟你说,知道可能还会怪。”
“但是,纪筝,”他看她,字句:“他有多爱你,难道你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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