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衡看着他亮晶晶眼睛,笑笑,宋小舟坐直身,说:“真!小时候听娘说,爹就是探花郎,后来得罪人,发配岭南,这才认识娘。”
陆衡:“哦?”
宋小舟摸摸自己脖子上挂兽牙:“小时候爹教习文练武,不愿意学,觉得他教实在枯燥,后来就没有机会学。”
陆衡摸摸他脑袋,宋小舟仰起脸,他眼睛大,黑白分明,水似干净清透,陆衡看几眼,没来由滋生出戾气和,bao虐欲,当即强行移开目光。
这几日除夜里,陆衡会离开之外,白天都待在静安苑里,二人朝夕相处,宋小舟几乎忘记陆衡身份。
宋小舟眼睛微微睁大,看着陆衡,“那是不是只有能看见?”
陆衡不置可否,宋小舟心里既惊异,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兴奋。
“前两天怎没有看见你?”
陆衡笑,道:“你这小孩儿问题怎这多,快吃东西吧。”
陆衡看着脾气极好,温柔可亲,宋小舟连恐惧都忘,拿块绿豆糕咬两口,想起银耳莲子羹,衔嘴里咬着,盛碗放在边上。宋小舟说:“嬷嬷说,你喜欢喝银耳莲子羹。”陆衡目光落在白瓷碗上,脸上闪过瞬阴郁,走过去,捏着勺子舀舀,道:“已经死,活人东西,吃不得。”
“小舟,莫忘,你已经和结亲。”
宋小舟听见这句话,耳根慢慢发烫,恍惚地想起,当时在布红白事礼堂,他是同陆衡灵牌拜天地。
堂里是陆家下人,吹拉着乐声,完事,将他扭送到喜房,-溜烟地就都跑。荒唐又诡异。
可按规矩,他们确实是结亲,是夫妻。宋小舟看着陆衡,陆衡生副好皮囊,也许是成鬼,没有半点病入膏盲样子,俨然风雅矜贵世家公子,不知怎,宋小舟心里反而生出几分遗憾可惜。
陆衡又道:“难道小舟嫌,不愿认这桩亲
宋小舟在奴
他说很平淡,宋小舟心里被针扎下似,低声说:“对对不起。”
陆衡笑起来,手指揩去宋小舟嘴角绿豆糕沫,“不是你错,你不用道歉。”
手指冰凉,动作是轻,像是不经意触碰少年人光滑温热皮肤,宋小舟受惊得后退步,脸色微红。同雨天不样,陆衡走近,就能察觉周遭都好像变得阴冷。
自陆衡出现,宋小舟便多个人说话。
陆衡缠绵病榻多年,熟读百家,学识渊博,好像天底下没有他不知道事。宋小舟很是心折,诚心实意地说:“你要是去考科举,肯定是状元。”
宋小舟不自在地搓搓自己红透耳朵,到底有点儿对鬼畏惧,顺着陆衡,小声说:“哪儿能啊,您就是那什,也还是高攀。”
陆衡被他逗笑,还想说点什,突然看眼门外,说:“有人来。”
宋小舟抬起头,就看见嬷嬷站在门边,“少夫人。”
陆衡没走,站在阴影里,宋小舟看着嬷嬷,又下意识地看眼陆衡,嬤嬤全没有察觉陆衡存在,给宋小舟送绿豆糕,银耳莲子羹。直到嬷嬤走,宋小舟惊奇地说:“嬤嬤看不见你?”
陆衡道:“是鬼,旁人自然看不见,”他语气平静,没什起伏,“而你结亲,关系非同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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