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日,岑夜阑领兵出城。
岑夜阑是北境主帅,寻常战事只消坐镇后方,大可不必他亲自上阵。
元征要求同行。
下人去牵马,齐铭身甲胄,跟着岑夜阑身边。
岑夜阑沉着脸,冷冷道:“这是上战场,不是你惯去猎场演武场,战场上流矢箭弩,刀枪斧戟,稍有不慎就是身死当场!”
屋子里只剩元征和岑夜阑。
岑夜阑抬手按按眉心,这才发现元征竟还留在这里,双眼睛正看着他,他放下手,淡淡道:“殿下可有话要说?”
元征打个哈欠,说:“岑将军思虑周全,筹划大局,有什可说。”
他看着岑夜阑,似笑非笑,“你放心,虽然混账,却也不至于拿家国大事当儿戏。”
岑夜阑不咸不淡地说:“如此最好。”
涣州府说是州府,其实不过北境边陲小镇。
百年前划府名,后来常年受外族侵扰,百姓陆陆续续搬离,如今剩百余户。胡人年年来犯,专挑这样小关隘掳掠。
军情来,将军府就变得灯火通明,瀚州知州肖平、城内参将都在其列,悉数以岑夜阑为中心。
这是元征第次离战事这近。
手中茶水已经凉,他坐在边,漫不经心地听着他们商谈军情。元征既是监军,也是皇室,没人能赶他。他不出声,岑夜阑也默许,其他人自然只当做没看见。
他话里藏不住几分轻视和不耐,元征抿紧嘴唇,冷声说:“是监军,自当随军同行,岑将军如此百般阻挠,莫不是心虚,有什见不得人?”
在旁方靖本想劝,被元征道眼风扫过来,将话吞
元征看他会儿,岑夜阑不闪不避地看着他,生生看得元征心头没来由梗,冷脸转开去。
战事开,瀚州城中巡逻兵卒都多,百姓早已习以为常,闭门不出。
京城里来这帮纨绔却觉得发闷,只觉得岑夜阑小题大做,不过如此。瀚州是北境重地,胡人年年来犯,从来不曾越过瀚州。战事既远,又何必如此郑重其事,无端耸人听闻。
可不过三日,陇沙堡失陷,玉屏关僵持不下,这帮纨绔渐渐白脸,开始坐立难安起来,更有撺掇沅元征回朝返京。
元征直不愿意待在北境,这回却不做声,被吵得烦,直接把人踢出去,冷冷道再在这儿危言耸听,不等胡人,亲手杀你。
夜已经深,元征却没有丝毫困倦,只是看着烛火下岑夜阑。他神情冷静,有条不紊地调兵遣将,统筹下令。
当晚来几个斥候,步履仓促,声声“报——”如同催命般,漆黑长夜多几分压抑紧张氛围。那天遇袭不单单是个涣州府,还有玉屏关,陇沙堡,来势汹汹,可见所图不般。胡人已经整整五年没有这样大动静。屋中将领边官有脾气,bao,已经按捺不住,也有几个面露凝重。
元征冷眼旁观,心想,不怪朝中多有弹劾岑家,疑他们拥兵自重,怕生反心养虎为患。这些领着朝俸文官也好,武将也罢,竟都听岑夜阑,就连瀚州知州都不例外。
岑家是大燕壁垒,是大燕无往而不利利刃,可旦他们有别心思,对大燕而言,无疑是大患。
等他们陆续退去时候,已经是五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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