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投帐下如何,”延勒
少年人侧身靠着城墙,语气不容置喙,透着股子桀骜劲儿,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底下交战二人。
岑亦若有所思地顺着他目光看下去。
诚然,延勒不是好相与之辈。
岑夜阑和延勒认识很多年。当年他义父就是败在胡人大将玄戈手中,那战打得惨烈,他义父以身殉国,玄戈数月后重伤不愈而亡。
延勒是玄戈教出来。
东方日头渐升,古老斑驳城墙上战鼓声擂动,鼓声激越,岑亦、元征、和方靖都在观战。
岑亦说:“延勒向心高气傲,败在阿阑手下之后直心有不甘,这多年,还是这样。”
元征直勾勾地盯着城下看,言不发。
岑夜阑身玄甲,手持银枪,高高坐在马背上,气势凛冽逼人。
岑亦道:“胡人此番是有备而来,路势如破竹。北沧关苦战这些天,陇沙堡又传来败绩,军中士气低迷,昨日援军来方才大振,”他顿顿,道:“延勒这是想借阿阑挫挫军锐气啊。”
当天胡人并未来袭,他们得已稍作休整。
第二天,天将亮,战鼓就已经敲响。
北境隆冬天,刮着刀子似冷风,雾气重,隐约见浓雾里胡人队列齐整,乌泱泱地已经在城门口叫阵。
岑夜阑站在城墙边,居高临下,目光直锁定胡人军中,高坐马背男人。
这人身材高大,生双绿莹莹眼瞳,眼窝深,鼻梁高挺,张脸轮廓分明,颇具攻击性。他正冲着岑夜阑笑,扬手,周遭都安静下来。
枪尖划在刀刃上迸发出记刺耳声响,周遭俱是胡人和大燕将士喊战之声,鼓声越发急促。
延勒攥住长刀挑开直直绽开枪花,刀尖荡逼向岑夜阑面门,口中却是倏然笑,瞳色更深,狼也似有几分狠色,低笑道:“痛快!”
“在王庭憋三年,可无时无刻不记挂着岑将军。”
岑夜阑冷漠以对,胯下骏马扬颈长嘶,他个后仰避开延勒杀招,银枪旋,蛟龙似直刺他胸膛。
延勒低哼声,二人对战激烈,他道:“岑将军,这场仗,你们赢不。”
方靖小声说:“这蛮人休想,岑将军怎可能会输给他。”
岑夜阑这些年鲜有败绩,大燕上下对岑夜阑都有种盲目信任,方靖转过头,问元征,说:“是吧,阿征。”
元征下意识地就想嗯声,那边岑夜阑和延勒却已经交上手,刀枪碰撞瞬间,二人已经走数招。元征皱皱眉毛,只手搭在城墙上,轻轻敲敲,没有说话。
旁观者清,元征是武道内行,看他二人甫交手就知道这个延勒不能小觑。
方靖得不到回应,又去看岑亦,岑亦只笑笑,就听元征说:“岑夜阑不会输。”
“岑夜阑,你再不来,”延勒笑道:“就摘你兄长脑袋给你送瀚州城去。”
岑夜阑神情冷淡,“三年不见,你还是只会口出狂言?”
他二人都是武艺卓绝之辈,声音清晰回荡,让人为之振。
延勒不以为意直接笑出来,说:“三年前你交手还未分出胜负,惦记三年,如今,”他抬头看着岑夜阑,挑衅道:“你可敢再同战?”
岑夜阑波澜不惊,高站城楼如挺拔松柏,不屈不折,淡淡道:“要战便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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