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夜阑点点头。
元征笑道:“他小气得很,你当年杀他马,他记好些年。”
五皇子母亲贤贵妃出自京中世家程家,握有实权,五皇子向颇为跋扈,和元征素来不对付。
岑夜阑却突然想起少时元征,他那时还小,却三天两头往将军府跑。可彼时岑夜阑初至京城,处处小心谨慎,对这位深受帝王恩宠皇子恨
岑夜阑揭开水囊灌口水,水是冷,滑过喉咙如刀子,让人顿时清醒几分。他将水囊递给元征,元征看须臾,不知怎,竟有些受宠若惊。
岑夜阑说:“不渴?”
元征当即回过神,伸手将水囊抓在手里,说:“渴,渴坏。”
他咕嘟咕嘟就往嘴里灌,冷不防地,被冻得抽口气,可想起这是岑夜阑喝过,舌尖忍不住舔舔冰冷壶口。
壶口像要冻僵,又冷又硬,如吻刀,远不如岑夜阑嘴唇柔软。
延勒眯起眼睛,道:“小子,找死!”
元征懒洋洋道:“小爷不找死,小爷在瞧你哪儿来这大脸在这狗吠,都输给们岑将军几回?”
“将士们,来,给他数数。”
周遭将士登时笑起来。
岑夜阑垂下眼睛,无声地笑笑。
他们走,北沧关重又陷入战火里。
胡人攻势凶猛,仿佛已经迫不及待要踏破城门,直入这座空城之中。箭矢卷着火,疾射入敌阵,攀城木梯架在高高城墙上,胡人悍不畏死地往上爬,仿佛要用尸体垒起入侵血路,到处都是此起彼伏喊杀声。
岑夜阑和元征无暇再说话,二人都亲身上阵,银枪如游龙,长剑若寒霜,生生杀得胡人胆寒,萌生退意。
胡人临退之时,延勒骑在马上,看着岑夜阑,说:“岑夜阑,是该说你不怕死,还是太狂妄?”
延勒道:“还是说,你想凭这些人就赢?”
岑夜阑说:“殿下知道是谁要置你于死地?”
元征愣下,道:“想死人多,不过,能有这样手笔人,老五吧。”
他看着岑夜阑,突然笑起来,说:“老五你记得,五哥,五皇子。”
岑夜阑道:“有些印象。”
元征说:“当年他纵马长街,你杀他匹好马,记得?”
延勒气得不行,偏偏元征这人最是混账,只要他想,当真是能将人活生生气死。
当初京城满腹经纶太傅尚且拿他没办法,更何况个胡人。
可口舌之快到底是口舌之快,战事逼人,城中将士个个倒下,胡人连番几轮攻城下来,岑夜阑和元征都疲惫不堪,几乎麻木。
二人挨墙坐着,脸上带血,握着武器太久,手臂都隐隐发酸发痛,墙上到处都是胡人或大燕将士尸体。
二人安静地坐会儿。正当寒冬,天色也亮,阴天,苍穹浓云压城,沉甸甸,透着股子压抑。
他心里有些恼怒,恼怒于岑夜阑对他轻视。
岑夜阑开口道:“延勒,你不是想亲手杀,就在北沧关等你。”
延勒盯着那张波澜不惊面容,眼里露出几分狼似凶狠,他突然笑,说:“还真舍不得杀你。”
“这样吧,你把你身边那小子杀,”延勒说,“就放过你,怎样?”
元征气笑,说:“个手下败将,也敢在城外三番两次叫嚣,当真是不知羞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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