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吻。和上回试探不同,这次是熟悉占有吻。是奉冰以为自己早已忘掉吻。
裴耽习惯在接吻时闭上眼,那长长睫毛会拢成扇刀光剑影,脆弱得令人心碎。裴耽鼻梁挺直,唇峰微微上翘,触碰到时候会有颤抖欢喜。
最后才是舌头。柔软湿润舌头,和裴耽这个人禀性不甚相称,,bao露出来时,不是强迫,却是种年少欢愉邀请。他曾经多迷恋裴耽舌头啊,好像那舌尖上有蜜糖,他总是忍不住去追逐嬉闹,然后便不知不觉与裴耽缠在起。
奉冰主动,终于令所有暗火都烧起来。
好像在风浪上颠簸,眼睛里是火,身躯里是火,烧得痛,便只有将舌头探出来,浮沉翻滚,像在大海中渴求着滴水,可是仍旧不够,无论如何都不够——
奉冰又道:“你不能喝。让春时都收走。”
裴耽好像根本没有听他话,他另只手沿着奉冰脚踝渐渐抚上小腿,身子也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音都错,大珠小珠清脆凌乱,散碎地落在地上,奉冰都来不及捡拾,于是只有怔怔地看着裴耽手。受伤手,爱抚都用不上力气,像隔着水波抚弄粼粼月亮,涟漪圈圈,抓不住却飞散,于是只有更痒,更急迫。
奉冰想站直起身,双腿却早已被裴耽摸得发麻,用力竟趔趄,裴耽连忙抱住他,自己却被奉冰扑得仰倒在地。
连软榻也在地上滑半寸,嘎吱声音甚是难听,叫两人都红耳朵。
字,裴耽却像被烫着般扔掉它,“——你怎会有这个!”
褪色红纸轻飘飘飞落在地,上面写着些令人耳热抱怨,抱怨情人信,抱怨迟迟不到春天。
“你还说,”奉冰笑,“这样好诗,你拿它糊在床缝。”
裴耽言不发地凝注着他,那眼神却并不安静。
“你给写什样信?”奉冰又问。
他们曾经那相爱过。
那爱埋太久,甚至以为已经腐烂掉,可是当真挖出来,却发现疮疤上流淌还是新鲜血。
奉冰心都颤抖起来,好像目睹那鲜血将裴耽掏空,又
裴耽扶住奉冰腰,眨眨眼,右手继续往上,隔着纱布与衣衫,按住奉冰左胸。
奉冰惊抬眼,呼吸急促起来,发现自己此刻正跨坐在裴耽身上,而裴耽衣衫不整、春情满面地凝视着他,竟好像他才是那个登徒子。
“四哥。”裴耽手掌覆在奉冰胸膛,于是那心跳声音也遮掩不住,在水波中无垠地扩散,“四哥心,好软啊。”
是啊。奉冰想。自己确是太心软,才会这样在他手底任他揉搓。
裴耽抬起身躯,鼻尖便碰上他鼻尖。不知是谁突然短促地喘声,粗重气息里有清苦药味,立刻又被旷冷夜吞没。
太近。奉冰不自觉抬起膝盖,眼神闪烁,轻轻笑声像推拒,又像勾缠,好像单凭这笑声便可以撩动看不见琴弦。裴耽仍旧不答,左手握住他脚掌,神色逐渐地紧绷,贴近前时,忽闻见阵酒气。
“你喝醉?”裴耽愣。
奉冰拿两根手指比比,“就这小点儿,盏都不到。”
意思就是他没有喝醉,他岂会那样轻易就喝醉呢!
裴耽凝望着他,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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