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着想着,有些气闷,往床里头翻个身,却正在这时,感受到房中小烛被吹灭,床榻沉,俄而自己身上锦被便掀开。
裴耽身子僵,未及反应,奉冰刚沐浴过温暖身躯已向他贴靠上来。
毕竟床不算大,躺着两个成年男子,总免不手足相碰,胸背相依。裴耽转过身,将右手穿过奉冰腰肢与锦被之间那道幽邃而温暖缝隙,揽住奉冰——这是种已成为本能故意,因为奉冰定会心疼他右手,也就不会轻易将他撵走。
算得好好,给们定个妥妥黄道吉日——
噢哟宫里人啊,不得啦,那你怎还要再结次婚?
算命先生句话把他堵回去,叫他整个人顿时懊丧,拿写八字红纸扭身就要走,结果还是吴伯加点儿钱,好说歹说让算命先生推出几个日子备选。其中之,就是二月初六。
二月初六,是今年惊蛰日,也是奉冰三十岁寿辰。
回来路上吴伯直怨他,您不要太自作主张哦,您怎晓得李郎还愿意嫁给您,您问过他没有就擅自拿他八字出来……
他不断地说,会问,会问!
可是日日就这样过去,他却始终没能问出口。说是奉冰太忙吧,也不尽然,或许便他自己,也怀着不多不少胆怯,结果竟将时间放走。
……最后,他穷途末路,心生妙计,却是将那八字帖子若有意若无意地摆在桌上,自己则掩耳盗铃地躲起来。濛濛点烛光透过帘幕映落,裴耽紧张地望着,奉冰似乎拿起它瞧会儿,便转身入后室去。
大约是沐浴吧。
裴耽半躺床头,奉冰不在,他身子好不容易舒展开,撑着脑袋细听那边传来模糊声响。四哥真当自己睡着吗?怎可能呢,自己从来不会先睡。也不知子时过没有,他还想第个向四哥祝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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