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他师傅好心捡池小天,八九岁大池小天早饿死。
系统看到槐花,它指挥池小天去摘:“这也能吃。”
池小天顺手拽下来串塞嘴里:“就吃花?是这好敷衍人……好甜。”甜丝丝,嫩生生,这感觉真让人欲罢不能。
系统就看着池小天把槐花薅秃片:“好,差不多吧。你怎这能吃,你是饿死鬼投胎吗?”
池小天踮脚去够远点槐花:“要你管!”
想吃这碗饭就得受得起端起饭碗苦,这几年池小天年纪小尚未发育,看起来与女子别无二致,但防患于未然,男子骨架毕竟天生比女子大,为防止池小天发育太快,还没登台就有男人体态,他师傅很少给池小天吃饱。
饿几顿又饿不死。
饿不死但难受啊。
池小天坐在树杈上晃悠腿,自言自语:“该去哪里再搞点吃。”想吃烧鸡和酱牛肉,不行,光是想想就要流口水。
他扶着树干站起来,梨园后院是他们住地方,前院搭戏台子,望过去人声正沸腾,衣衫华贵宾客交头接耳说着笑。
梨园后院。
曲径通幽,三步景,五步亭。
池小天刚被骂完,妆都没卸就跑出来,他才十三四岁年纪,身态纤细苗条,秀丽小脸雌雄莫辨。
他学女旦,平日里也是作少女打扮,衣裙都挑亮色,长裙绊脚,他挽着裙子跑,到底不是女孩子,跑飞快。
绿书追几步,气跺脚:“池小天。”
女子绣鞋鞋底软,吃不着力,脚底不甚滑下时,他其实是有挣扎,他挣扎着把刚够到槐花塞进嘴里,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卫珩是东三省有名纨绔子弟。
走鸡逗狗,骑马射箭,今天放炮炸东家,明天放烟花炸西家,是个人憎狗厌货色。他闲着没事溜达到后院,梨园把门眼睁睁看着他进去,连个屁都没敢放。
个人冲他脑门砸下来,卫珩第反应是大胆有刺客,但不知道是槐花勾人太香还是少女衣裙太过鲜亮,他接住掉下来人,胳膊被震麻下,怀里人嘴里叼着槐花,眼睛瞪溜圆,
桌上东西看不大清,但池小天知道那些是果脯和瓜子,应该还有碟徐记点心,香酥脆口,甜而不腻。也会有客人差跑腿去买驴肉火烧,东叔驴肉火烧是绝,香味能传出去二里地。
系统劝告池小天:“偷吃些点心也就算,要是你师傅知道你敢出去,他定会拔掉你皮。”
池小天:“……”
他仰头望天,“人生艰难。”
这个世界他是孤儿,三年前被他师傅捡回来,这是个炮火纷飞、军阀混居年代,流离失所是常态,卖妻卖儿也时有发生。
她大喊,“那里是待客地方,别冲撞客人……你站住!”
池小天才不听。
他要饿死,甩开耳雅,挑颗枝繁叶茂老槐树爬上去,迫不及待掏出胸前鼓鼓囊囊口袋,里面装着烂稀碎糕点,口气全塞嘴里,他吃完还有些意犹未尽:“统哥,还是好饿。”
这回池小天是学唱戏,他生秀丽,眼眸流转间情态是女子都少有婀娜,他师傅铁心要捧他当梨园挑大梁花旦。
用他师傅话就是:小天,你天生就是吃这碗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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