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帝鬼现在速度,从百嫁山不到个时辰便进白山地界。巍峨群山连绵不绝直耸入天,背后是万里无云,眼前却是乌云黑压压地沉在山巅。阳光从身后照过来,将雪豹奔跑影子向斜前方拉得很长。
他进入荒原时便下雪,雪片纷纷扬扬却丝毫不沾身。
白山在荒原中便张开结界,层层结界阻止不相干人或妖进入。
帝鬼是守山门神兽,但实际上,很少有人能通过结界到达山门那里。
广漠荒原上布满矮小灌木和苔藓,被闪着寒光雪覆盖,散落着枯死树木,片荒芜死寂。
他轻轻跳上干草,卧在他身边,三天发情期他把小狼折腾地够呛,最后差点没跟他翻脸。
宪禾嗅到熟悉味道,耳朵撇到两边,四条腿伸直伸个懒腰,张开嘴打个哈欠,帝鬼趁机把头伸过去,塞进他嘴里。
宪禾闭不上嘴,用狼爪子蹬他,帝鬼就舔他上颚和狼牙,然后按住他从嘴边毛开始给他梳毛,宪禾懒懒地任他舔,翻个身继续睡。
天快亮狼妖王才清醒过来,这觉睡整整天,恢复精神,不知何时化作人形,在大猫怀里赤裸着身体也没觉得冷,他把压着自己大毛爪子拨开,起身找衣服穿。
“带你去秦阳玩?”雪豹突然开口问道。
百嫁山。
狼妖王卧在干草上,晚上本来是他去狩猎巡视时候,但从早上开始他就在睡觉,现在也只想睡觉。
听见外面有人喊他名字,也只是动动耳朵,继续睡。
“山神大人!宪禾!山神大人您在吗?”自从被雪豹摔在墙上昏过去,荒守再也不敢贸然进入宪禾山洞,每次都是在外面叫他。
他叫几声,见没人出来,正要进去看看,突然眼前黑,血腥味扑面而来,被几头野牛和鹿压在身上差点断气。
从百嫁山到荒原再到白山,就像是往上登三阶台阶,鲜活生命和欲望到死亡再到极致虚无缥缈。
白山就是这样高高在上存在,以自身纯净俯瞰滚滚红尘。
帝鬼以前并不觉得有什不对,他能够忍
宪禾穿好衣服,想想今天也没什事,于是答道:“好啊。”
两人刚准备出发,雪豹突然站定,如同入定般,任宪禾怎叫都没反应,半晌才恢复。
“抱歉宪禾。”帝鬼说道,“得回趟白山。”
见他表情难得严肃,宪禾问道:“出什事?”
“小白隐让回白山给他师父带口信儿,没什大事,你等回来。”他探头过去蹭蹭宪禾腰。
雪豹呲着牙朝他喉咙上比划,吓得他嗷嗷叫:“雪豹大人,雪豹大人!错!您饶过!”
“你又来干什?”帝鬼吓唬够,蹲在地上舔着爪子问道。
荒守从野牛尸体下面爬出来,沾满身血污,也不敢抱怨:“来找宪禾、山神大人……”
帝鬼朝那堆野牛尸体抬抬头,言简意赅道:“拿走,滚!”他这几天仅凭己之力养活百嫁山中大部分吃不上饭妖。莫名感觉像和宪禾养群小崽子,有点开心有点骄傲,所以找上门来妖兽,他都能给个好脸色,前提是别坏他好事。
荒守从善如流地滚,他垫着脚走进山洞,小狼把鼻子藏在两只前爪下面,身上起伏地睡得正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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