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演过命?”
“算是吧……”
“除此之外”
“因为……阿银。”
“何意。”
张铎撩袍蹲下身,凝向他那双灰白眼睛。
“那你以为在做什。”
“咳……没有这身刑伤,刘必怎才能信,不是大人人。”
张铎慢慢捏紧手掌。
其实,到目前为止,除被他提及席银之外,张铎尚算喜欢这场博弈。
“住口!”
“呵呵……”
他口腔中含着血,突然也笑声:“中书监大人,为何动怒啊……啊!”
话到末尾,引颈又是声惨叫。他浑身乱颤,几乎要失禁。
江凌忙摁住他,顺手掐把他脉,只觉搏跳凌乱,已不可平,忙朝着张铎摇摇头。
“呵…………”
“你是陈孝。”
“不是……是岑照。”
他说得周身青经,bao突,口从肺中呕出大片污血。
江凌有些担忧,回头对张铎道:“郎主,再这样下去,他要撑不住。”
“于刘必而言……阿银若棋子,随意可杀。”
说着,他顶起全身力气抬起头,张口放慢声音:“而于大人而言……”
言未闭,人似已力竭气残,周身坍颓,如同滩泥巴样,扑瘫于地。
江凌松开手,起身问道:“大人,还问吗?”
张铎看着地上人沉默半晌,突然冷笑声:“攻心是吧。”
“送你去东郡之前,问你最后个问题。”
“大人……请问。”
“刘必当初请你出山,你坐视二十余人亡命在青庐,亦不肯应刘必,今日为何肯受驱策。”
岑照抬起头。
“刘必……无帝相,而你……有啊。”
岑照将脸贴在型架上,抽搐着道:
“中书监……大人……今日是第四日,照……最多也就撑到今日……若……若大人……再受执念所困,那……那照,就不能替大人去晋王刘必处。”
张铎没有说话,只看江凌眼,示意他把人放下来。
岑照匍匐在地咳好阵,方得以稍稍支撑起头颅。
“张大人,……你是不会信借尸还魂之说,听说……当年陈氏灭族,合族男丁……腰斩于市,大人亲主刑场,个个验明正身……如今……又怎会信照是陈孝呢。”
张铎抱臂退步:“西汉商山有四皓,当今青庐余贤。青庐贤公子,是举世清流,衣不染尘,可不是你现在这副模样。”
岑照抓紧镣铐上铁链,仅剩些好皮被血衬得惨白耀眼,他竭力匀出口气,“张大人……既然肯受……肯受你刑,就不会在意什清流……白衣……虚妄体面……”
喉咙中血痰没有力气咳出来,他索性吞咽下去。
时之间,声音稍朗。
“连阿银都知道,怎丢掉矜持,弃掉体面,在洛阳……洛阳世道上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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