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僵着,江凌从旁禀告道:“郎主,赵将军来。”
话音尚在,赵谦已经臂挂袍衫,大步而来,走到李继身旁顿步,“哟,李廷尉也在啊。”
他扫眼李继书上抽盒,又看向观字不语张铎。
“这是……”
李继有些尴尬,但又不能放手,端着姿势言不发。
“不想进来就自己再坐会儿,缓好起来,把庭院收拾干净。”
***
清谈居留给席银收拾,张铎人便在西馆。
燕居于府,仰赖书帖消闲,廷尉正李继跪坐在他对面,眼见那临起来极慢秦小篆写行又行,就是不听他开口。只得把已经重复三遍话,又说遍。
“张大人,陛下命廷尉勾案。”
“活着?”
她忙回头:“那为什那位姑娘说……”
“她和你样,很多事看不清楚。”
席银苍白面色稍出些红润,声音也明显愉悦起来。
“兄长如今在什地方。”
席银回味出口中血腥味,不由作呕,干吐好会让,方渐渐缓过来,抚着胸口喘息道:
“……想杀你……你为什不杀呢。”
张铎笑笑,伸手将她脸颊上碎发挽向耳后。
“因为你是女人。”
她愣,抬眼望向张铎。
席银怔怔,低头去看那只匍匐在地狗。
它四肢瘫软,眼光暗淡,鼻孔流血,全然没有之前凶样。
“还不松口吗?像只狗样。”
头顶声音带着哂意。
席银回过神来,这才慢慢松开牙齿,看向张铎手臂。
张铎卷书点点身旁:“你先坐。”
赵谦讷讷地坐
张铎扼袖观字。“听见。”说着抬头看他眼。
“你来是为知会声?”
李继忙道:“陛下昨夜密召入宫,除议勾案之事,另有样东西赐予张大人,让带来。”
他说完,端肃仪容,立身直跪,从宽袖中取出红木莲花雕文抽盒,双手呈上。
张铎半晌没有接下,李继也不敢出声。
“不日启程东郡。内禁军刑室是对他用重刑,但那身皮肉伤对他来说,是层保护。”
席银听不明他具体意思,只是留意到“东郡”二字。
“东郡离洛阳那远,他为什要去?”
张铎闻言笑声:“北邙山蛰伏十年,你以为,你兄长岑照真就只是位眼盲公子?”
他说完这句话,起身走进清谈居,从熏炉上取下袍子抛到门前。
“你不杀女人吗?”
他摇摇头:似笑非笑道“除非女人骗得过。”
这话不含任何刻意埋汰意思,但并不动听。席银耳根红,撇开眼。
“洛阳城要杀人不少,但并没有必要把这些人都杀尽。中原逐鹿,原当有千军万马,若人弯弓,岂不是孤独。所以……”
他顿顿,食指在其下巴上挑,“你兄长也还活着。”
他绸袖下渗出淡淡红色,显然是被她咬破皮。
“第次咬男人?”
他面说,面挽起袖口,圈清晰牙印露于席银眼前。其力之狠,令她自己都有些害怕。
“你不说话,就当你是第次。”
他说这话时候挂着笑,抬臂自顾自地端详着伤处,添哂道:“还成,虽然动作不雅,但好歹伤到,比昨晚下毒时候果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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