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谦嗅到席银身上沉香气,不由吸吸鼻子。抬头见席银亭亭走来,勉强打起个笑容。
席银将茶盏递到赵谦手中。
“你辰时就来,跪到现在,喝口水吧。”
赵谦确是渴,接过茶盏正要饮,忽又想起什,对席银道:
“陛下若传召会让宋怀玉来传话,你偷跑出来。”
“是,谢陛下。”
席银知道,这坐就是要久议意思,便取炉水,替邓为明布茶。
邓为明到也惯这个常在东后堂伺候奴婢。看着如今举止行仪,想起她初入太极殿模样,深觉其行仪举止,比之从前,是进退有度得多。
张铎看着奏疏面,人却在灯影下理袖沉吟。
席银端茶与他,他也没有接。
邓为明道:“如此来,江州战事,务必要在入秋前见分晓。”
顾海定应声道:“许博已奏报渡江之计。”
“嗯,朕看过,他向朕要个人。”
邓为明道:“许博已是最悉水战之人,还要向陛下要谁啊?”
顾定海转身笑笑,暗嗤邓为明是文官,军务不悉。
张熠伏法那日,赵谦并未入太极殿复命。
第三日,张铎在太极殿召见光禄卿顾海定,与尚书右仆射邓为明,议江州战事,天气转大暖,江水,bao涨,江上战事焦灼。席银与宋怀玉道撑展开江州地势图,顾海定陪着张铎立在图前,轻声道,“南方正值雨季,刘令退守南岸,已起拖战之意。”
张铎曲指在东海郡处敲敲,其力不弱,令席银险些脱手。
“刘令要拖,军拖不得。”
他说完,返身走到案前,拿起江州呈来战报,面取笔,提圈要害。
席银道:“你还顾得上呀。”
赵谦端着茶盏,吹吹额前缕碎发
席银只得将茶放到他手边,直起身,独自走到漆窗前朝外看去。
殿外廊柱下,赵谦垂首跪着,人影被即将落尽夕阳拉得老长。
他没有披鱼鳞甲,穿着身月白色袍子,脱冠带,有些落寞。
席银回头看眼见张铎,见他暂时没吩咐,便朝宋怀玉使个眼色,绕到屏风后去,重新倒盏茶,小心端着从殿侧门悄悄绕出去。
殿外昏光已被天际吸大半。
“渡江之后即为关隘之战,多半是向陛下要赵将军。”
张铎不置可否,抬头对席银道:“把图收。”
席银应声,同宋怀玉道卷图,顾海定与邓为明白此时是辞出时候,双双拱手告退,待要走到门口,忽听张铎道:“邓为明,你留下,朕今日要复许博那道奏疏,你来秉笔。”
邓为明只得在堂门前立住,应声侍立。
“坐。”
“旦拖入夏,就给刘灌与刘令汇军余地,到时候,龙散关处必要派军截堵刘灌军队。”
顾海定顺着张铎所言,重观战图。
“龙散关守将是中领军大将军赵谦父亲——赵淮,此人已年越六十,确……”
“这并非症结。”
张铎头也未抬,反手将笔掷回笔海,添道:“荆地战乱,今年秋冬,北羌定生滋扰,龙散关大部属郑扬旧部,常年镇守金衫关,熟习关外地形与羌人战习,云州之战后,这些人调吞南方,为是补给休养,入秋前,北上金衫关换防。这部,是朕先手留下,绝不能在龙散关久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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