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铎这才松开席银袖子。
从混乱情绪里抽拔,面色难免惶恐。他倾身从案上取只笔,掐扯毫尖作掩饰,放平声音,应江凌道:“所以,中领军事务,不能交给顾定海。”
江凌道:“那陛下拟定何人?”
“尚书右仆射——邓为明。”
江凌怔,“尚书省人……”
张铎仰起头,看着头顶牵长人影,沉默不语。
席银袖子悉悉索索地扫过案面,淡淡女香扑鼻,他把扯住她袖子,不让她再动。
“怎……”
张铎低头看眼自己手,到为自己这个下意识动作愣愣。
他很困惑,不知道为什,此时,自己是那地想要去触碰她,牵扯她。
若是此时江凌不在面前,张铎定会暗悦万分,然而,因为江凌在殿中,他竟烫耳,恨不得立时就把席银嘴捂住。但他万不能当真如此荒唐,只得尴尬地咳几声,不再去接席银话。
江凌不明白,这咳嗽意味,也不敢抬头。
张铎端茶喝口,把时窘迫逼回去,抬头对江凌道:
“赵谦出洛阳后,内禁军指挥使职,由你暂承。”
江凌领命,而后略有丝迟疑。
席银没有应声,反倒是走到他身边,替他将案上冷茶换。
“朕话,你没听见。”
席银端着茶壶从屏风后面绕出来,弯腰添盏,面道:“不下去。”
“……”
张铎抬起头,灯下她皮肤泛着玉器沐光后色泽。
江凌不甚明白,但张铎也不作多解,抬笔示意他退下,而后站起身往屏后走去。
席银仍然立在原处,拧着眉头似乎在想什。
张铎回过身道:“你不过来,就去传胡氏进来。”
席银像没听到他声音般垂着头,反而将眉头皱地更厉害。
张铎没有喝斥她,就站在屏风前静静地看着她
也许杀人对他而言,曾经是最简单件事,毕竟威势本就是来自炼狱,是靠着条条人命,具具白骨累起来。如果不是这个被他扯住袖子女人,岑照再被他利用完之后,是不可能活下来。
所以,他很想要席银理解,她与自己羁绊,却又绝不能直白地告诉她,“与财狼同行”也许是个高傲借口,事实上,为留下她人,护住她心,他张退寒已卑微至极。
江凌没有抬头,因此也就没有看见这幕,仍在自顾自地说道:“陛下,臣怕洛阳初定,人心不稳当,易生事变。”
席银见张铎没有出声,忙悄悄唤他声。
“陛下。”
“你想说什。”
“臣心里有些不安。”
“有何不安。”
“自从陛下登位,赵将军从未离过洛阳。赵将军走后,中领军事务须人承接,听闻……周定海这个人,在前朝时就觊觎赵将军之位,且近来不知为何,与长公主府过从甚密,每每长公主邀清谈会,他定然在席。这不禁令臣起疑,臣记得,当年顾定海与张司马,并无甚交游啊。”
与张奚没有交游,那如今交游人就显而见。
“席银。”
“嗯?”
她温顺地朝他望去,见他也正望着他,严肃之余,又层无奈。
“赵将军说,他出洛阳之后,你身边就没什可信之人,要守着你。”
席银这句话……怎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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