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
“你这样绝决人,会不会也像哥哥那样,通音律,擅辞章,是个温柔男子呢?”
张铎抬起头,见那春雾氤氲
“笑什。”
“没有,就是想起些事,觉得……好像有意思,但又说不清楚。”
张铎没有逼问,席银却反而有向他述说欲望。
“嗯……这会儿可以说话吗?”
“可以。”
“这是什东西呀。”
张铎没应声,席银只好挪到他右面,规规矩矩地坐好。
其实,那块实金已初见雏形,和她在那本金银图鉴里看到金铎极其相似,只是要小很多。
“你……竟会雕这个。”
“锉金削铁。”
张铎放下书,“好,你退下。”
禁库掌理看眼托中雕具,小心询句,“此金所造之印,可要在内禁苑内造册。”
“不必,是私物。”
掌理见此不敢多问,拱手再拜,起身恭敬地退出去。
***
申时过后,席银真不在琨华殿中。
宋怀玉亲自进来照看博山炉中沉香,见张铎在阅奏疏,殿中因无人走动,致使烟气不破,蜿蜒成画。送怀玉抽个张铎换本空挡,轻声禀道:“陛下,禁库司人来。”
张铎将奏疏扣合,习惯性地递向身旁,“席银,传送中书省。”
半晌无人应答,只有碧纱上浓荫轻轻摇晃,门户开合,偶见丝熟悉宫裳袖角,却不是席银。
张铎这才记起,她在侧室里写《千字文》。自讽笑,反手将奏疏递向宋怀玉,复遍:“传中书省。让内禁库进来。”
席银将银簪从新簪回发中,抬袖面笼着耳后碎发,面道:“赵将军,常年披甲,征战沙场,以前以为,他粗莽得很,想不到,他竟会送长公主殿下那多软软花。而哥哥文弱,却也和你样,偶尔会用刀锉,镂刻金银。”
她说着,望向张铎手中。
“那你呢?”
张铎影子落在玉簟上,如滩翻倒墨。
他没有抬头,只是将手上动作停下来,稍侧身道:
他说着看席银眼,“偶娱兴。”
席银挽起袖,取发髻上银簪拨灯,轻声道:“有件事求你。”
“什?”
“嗯……等你雕完,再说。”
说着,她仔细地盯着张铎手,弯眉笑笑。
过亥时,席银才从偏室过来。
她捧着叠官纸,放在灯后,屈膝在张铎身边坐下。
陶案上有些狼藉,散着大大小小金屑。
“坐朕右面,不要挡着朕光。”
席银这才看见张铎手中握着只扁刃刀,而那案上金屑都是从块实金上锉下来。
宋怀玉领命而出。
不多时,禁库掌理亲自捧着木托进来,跪呈案上,伏身道:“陛下命臣所寻之物,臣寻来。”
张铎矮书,就着书脊挑起木托上缎盖看眼,里面是块实金,并数支刀、凿、锥、扁、锤等镂刻之具。
“是西汉左夫人玺熔毁后那块?”
“是,两汉时金印回库熔烧制度深严,虽因两汉败政时,多有遗散,但库中尚存,都有明文记其来历,这块啊,正是西汉越王左夫人印玺熔毁之后所剩,因是女大人所用,就收内禁院,十二年前,辗转到臣禁库,陛下提,臣立时就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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