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是,时想起些事,出神。”
她说完,便将手上官纸交到胡氏手中。
“既如此,你就帮把这些递给陛下吧。”
胡氏见此忙退步。
“奴不敢,内贵人是知道,琨华殿御案,内宫人不得私看。内贵人还是等宋常侍回来,再请他代您呈递吧。”
“只要你能待好些,父亲就不会心疼。”
她说着,伸手握主岑照抚在她耳上手腕:“不说有多好,比你待席银好些,便意足。”
岑照笑笑,笑容看似如春阳和煦,却暗藏着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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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席银捧着叠官纸,蹑手蹑脚地走到琨华殿前,胡氏立在门口,见席银过来,忙迎尚前道:“陛下今日回来得早,这会儿在里面歇午呢。”
岑照抬起手,摸索着抚上张平宣脸颊。
“做不成兄妹就做不成吧,人间若大梦,何必有那多执念。殿下身边尚有人在。”
张平宣无比地贪恋他掌心恰到好处温度,不由地偏偏身子,用耳朵轻轻地摩挲着他掌心。
“是啊。还有你。幸好你不是北邙山下那丛枯骨。”
岑照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道:“殿下难道不曾怪过陈孝吗?”
席银也不想为难胡氏,悻悻然地把官纸收回来,转身正要走,却忽然听见殿内传来阵不算轻咳嗽声,忙又几步跟回来道:“陛下怎。”
胡氏道:“这几日有些咳。”
张铎身上有很多陈年旧伤,席银是知道,但是除当年受张奚脊杖那回以外,席银从来没有看他吃过什药。
“是……夜里着寒吗?”
胡氏摇摇头:“不知,不过,陛下前阵子,连着传好
席银伸长脖子朝殿内看眼,帷帐后面散着浓郁老沉香气,内外宫人皆屏息凝神,不敢喘丝气。席银看着自己手上纸,有些泄气,轻道:“今日……怎得这早呀。”
胡氏道:“听说,今日大朝,驸马觐见。陛下恩准他与长公主殿下道,去给金华殿老娘娘行礼。如今宋常侍和太常人,已经去金华殿为长公主和驸马引礼去。见金华殿娘娘,必是要回琨华殿来,向陛下回话。所以,陛下就把尚书省和中书省几位大人们,都打发去东后堂那边候着。”
席银听到驸马二字,心绪有些复杂,垂着眼睛不说话,胡氏见她迟疑,压低唤她道:“内贵人,内贵人……”
“哦……啊?”
“奴见内贵人神色不好。”
张平宣摇摇头:“以前怪过,但那个时候,还年幼。以为自己喜欢,就定能得偿所愿。晃十多年,也看些人和事,读些玄学佛理,知道这世上事,都有因果,前世因,后世果,正如你所说,强求不得,何必有那多执念,所以……”
她抬起头来:“才更珍惜你,你是从修罗地狱里爬出来鬼也好,还是从群玉仙山上降下来人也好,都不在意,已经嫁给你,就会陪着你撑着你,走你想要走路,你此生尽兴没有遗憾,也功德圆满。”
她说着说着,耳旁碎发缠绕上岑照手指,虽无力,却有极强牵绊欲望。
岑照轻轻地抚摸着她耳廓,任凭那碎发在手指上越缠越紧。
“张司马泉下有知,不知……会有多心疼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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