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铎终于在江上接道江州传来信报,信报是上字迹他很熟悉,是张平宣。
张铎看至末尾,将信放在膝上,半张着口,任由股酸热气,在胸口沉沉浮浮。
半晌,方仰起头将其慢慢地从口鼻中呼出来。
此时他有千句话,万句话想要对那不知在何处姑娘说,可是他也明白,真到开口时候,他又会变得口齿僵硬,点也不让她喜欢。
所以,他不顾江沁等人在场,放任自己此时,就这长久而无由地沉默着。
“你把你自己逼成个人,究竟还要做什?”
岑照背着席银转身朝沐月寺走去,脚踩在水里声音,在空荡街道上回响。
他面走面平声回答席银话。“陈家只剩下,十几年来,报仇这件事,直是个人做。”
席银无言以对,劝慰或者斥责,都因无法感同身受而显得苍白。她无法开口,却听他续道:“对不起,阿银,你让哥哥不要利用你,哥哥没有办法答应你。”
席银听他说完这句话,拽着岑照肩袖,试图挣脱他
岑照回过头,“你将才不是已经替哥哥解吗?”
席银想起自己将才那句,“高处都开,低处都死,忽然怔,继而在岑照肩头猛地捏,岑照吃痛,却只闭着眼睛忍下来,并没有出声。
“回去吧,哥。”
“不想再看吗?”
肩膀上那只手终于慢慢松开,“不想看。”
顶那丛花阵繁艳,而触手可及之处花枝,却大多已经衰败,她不由幽幽地叹口气,如实应道:
“高处都开,低处都死。”
岑照听完,忽然笑声。
“阿银。”
“嗯?”
邓为明和江沁互望眼,皆没有开口,唯有黄德忍不住,急切道:“陛下,信报上怎说,江州死……如何?”
张铎抬手,将信向他递去。
“你自己看吧。”
黄德忙将信接过来,越看越藏不住欣喜之色,最后不禁拍给股大呼声:
“你放下来,你赢不,他根本就不会来”
岑照任凭她垂打,声不吭,直到她彻底卸力,趴在他肩膀上痛哭出声来。这才轻轻将她在干净无水台阶上,伸手摸着她头发,温声道:“对不起阿银……对不起……再陪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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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汛过,又在落花时节。
哪怕经过战乱,荆江两城皆布疮痍,但城外两岸青山,依旧多情妩媚。
话音刚落,忽见军士奔来,扑跌在岑照面前,满面惶色地禀道:“先生,大事不好!海东王在南岭被擒,楚王困于南岭山中,但也只剩千百残部。如今张军已折返江州,正……正大举渡江。军,降……”
岑照静静地听那人说完,面上却并不见仓皇之色。
他点点头,平和地开口道:“好,你们自散吧。告诉其余兵将,江州城可以献,换你等性命足够。”
在临战之时遣散身边人,退下战甲,脱掉靴履。
席银觉得,岑照又退回当年北邙青庐,个人,张几,把无雕素琴,弹指之间,晃什都变,又好像什都没变。
“昨日夜里,给自己问谶。”
“什?”
谶言是:“低枝逐水。”
席银复遍那四个字,并不明白是什意思。
“怎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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