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默顾不得会不会被传染,走上前强硬地将林白汐又扶回床边,按着他肩膀躺下去。
“朵朵吃完早饭,现在在客厅看电视。”
“你好好休息,别担心。”
林白汐头重脚轻,浑身无力,韩默轻而易举就剥他外套,把他重新塞回被窝,掖好被角。
他知晓林白汐不欲与自己多谈,便拣紧要话说,
“这个是早餐,等会过来吃。”
韩默从桌上大堆里挑出个纸袋,摆到小孩能够着餐椅上。
趁韩朵去洗手间功夫,韩默又从橱柜里找出袋奶粉,泡杯热牛乳,配他买糕点给韩朵当早餐。
林白汐觉睡得头昏脑胀,几次错过闹钟。
醒来时拿过手机看,比他平常起床时间晚个多钟头。
但自从上次失控之后,林白汐跟他单方面冷战,五句话能应句已经算好,遑论主动透露自己身体状况。
韩默猜测他感染风寒只能从症状判断,再找叶泓祺帮忙求证。
林白汐只字未提,等于变相拒绝他关怀,事急从权,韩默只好不请自来。
早上近九点,林白汐和韩朵仍在睡梦中,韩默打开塑料袋,逐个拿出里头保温盒,在餐桌上排开,又把袋水果提进厨房,浸水清洗。
他已将噪音减至最小,但老房子隔音效果不良,韩朵被外头动静扰醒,循声晃到厨房,睁着惺忪睡眼奇道,“爸爸,你来得好早呀。”
冰冻三尺非日之寒,积埋心底怨气久酿成灾,爆发过后余威不减,两人间暧昧氛围急转直下,又次跌破冰点。
韩默打记事起,从未对谁怀过如此深重愧意,往事浮于目底,如刀剑加身,剖心摧肝,然岁月岂可回首,他在无涯自责与悔恨中挣扎煎熬,解脱无法。
而这回换林白汐作壁上观,不肯渡他。
所谓因果报应该是如此。
岁末寒潮来袭,林白汐不幸染上流感,请病假在家休养。
林白汐披件羽绒服,晕晕乎乎地进浴室洗漱,拖着发沉手脚,准备去做早餐。
韩默先步打开卧室门,他没想到林白汐就站在门后,两人乍相见,不约而同地呆在原地。
林白汐先回过神,皱起眉头问道,“你怎来?”
开场白谈不上友善,还挟着浓重鼻音。
林白汐说完掩着口鼻咳嗽两声。
韩默在切脐橙,顺手拿瓣给韩朵,“今天爸爸带你,们小点声。”
“尝尝甜不甜。”
韩朵伸手去接,指尖触及时,韩默忽撤手腕,橙子被放回砧板。
“先去刷牙洗脸。”
男人搁下水果刀,冲掉手上发黏汁水,捏着小孩肩,轻轻将他推出厨房。
韩默起早打包不少东西过来,进门也顾不上关,踩着脚后跟脱掉皮鞋,口气把手里大包小包放上餐桌,搓搓麻木指根,返回门外拔下钥匙。
前阵子为方便照顾韩朵,林白汐分把给他,到现在也没收回去。
就像接受脱敏治疗样,增加与过敏原接触频率,由低至高,进而产生免疫耐受,避免对目标进行攻击和消灭,以痊愈种种不良反应。
林白汐在试图淡化对他抵触情绪。
韩默拥有随意进出资格,却不敢滥用权利,反而每次登门都会提前告知林白汐,征得对方同意再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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